我是一杆有历史的猎枪,我曾经以此为豪。 说我有历史,不是说我的岁数有多大,也不是说我有多么名贵,只是因为我跟着主人云里去风来,历经了不少枪林弹雨,最终让主人成为那个地级市呼风唤雨的大老板。 就是凭着我这杆老猎枪,主人曾经用3万元买下了人家价值30万元的汽车修理厂;还是凭着我这杆老枪,火车站跟前那个最大最火的集食宿、餐饮、娱乐于一体的大酒店易了主,成为我主人的势力范围。 后来,主人功成名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偷摸收藏了数把名贵的猎枪,甚至还有军用枪枝。即便如此,主人还是把我这杆老猎枪擦了又擦,疼爱有加,让我受尽了宠爱。 可不,这次主人和那个公安局副局长去草原打猎,在枪库里选了半天,还是把我这杆老猎枪给带上了,交给他的贴身马仔好生看管。 我知道,这个马仔最喜欢摆弄猎枪了,对于我,他早就垂涎三尺。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哪能放过蹂躏我的机会? 是的,那就是蹂躏。那双练武练得满是老茧的大手,从头到尾把我摸了个遍。我心里那个烦啊,真想让他尝尝枪子的味道。 这家伙越玩越兴奋,竟然伸手要碰我的敏感部位扳机! 这下我真急了。这个地方就像男人的头女人的胸,哪能谁想摸就乱摸一气呢?何况我的胸膛里还有一颗处于击发状态的子弹,很容易走火伤人。 可是我根本无法拒绝他的侵犯,只能默默地忍受着那种难以启齿的耻辱感觉。 当马仔粗野地把右手食指放在我的敏感部位时,越野车刚好驶过一个土坎,狠狠颠簸了一下。 趁这个功夫,忍无可忍的我终于发怒了。随着我的吼叫和枪弹的出膛,坐在马仔旁边的便衣警察惨叫了一声,之后没了动静。 这个便衣警察是副局长的死党,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 我和马仔惹祸了:那个警察死了。 省城来的刑警很快介入调查此事,主人的贴身马仔被请到市里的看守所,我则直接被请到省里,被枪械和痕迹专家翻过来掉过去地折腾。 随后不久,我被送到一个枪械仓库的一个角落里,从此过上了暗无天日、没人过问的日子。 我在黑暗中估摸着过了一年左右,仓库大门终于被打开,进来几个人清理库房,他们一边干活一边唠嗑,提到了我的主人,提到了公安局副局长,提到了主人的贴身马仔。 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我主人是黑社会老大,那个副局长是他的保护伞。因为那个警察的意外死亡,警察查出了我主人犯下的几起命案,很快会被判处死刑,副局长也被关进了监狱,而那个马仔在看守所里莫名其妙地暴病身亡。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很难过。怎么能都算到我主人头上呢?那个马仔也死得太冤了点,那可都是我惹的祸啊。 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替我主人去死。 我是一杆有历史的猎枪,但我从此不再以此为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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