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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微小小说70——大表叔 [复制链接]

般若山人

主楼

发表于 2012-8-1 07:0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在我们那个偌大的家族里，有多少个表叔，真的搞不清。尤其在我们这辈人还是孩子的时候，更搞不明白的，还有表叔们与婶娘们有些过火的胡打胡闹。
　　在我们老家，似乎历来就有老表们互相取闹的优良传统。一般情况下，男人之间似乎温柔一些，也就是开些不荤不素的玩笑；而男人和女人之间一旦是老表关系，那就有得瞧了。
　　下面出场的这个人物，暂且叫他大表叔吧。当然，他不是某个具体的人，而是众多表叔的缩影。他的那些悲惨遭遇，在我们那个大家族很有代表性。
　　谨以此文，献给当年饱受欺负和蹂躏的表叔们。嘿嘿。
　　
　　一
　　过了正月初一，姑姑们携夫带子，浩浩荡荡地回娘家拜年。每每此时，一家子上百口人都在聚在一起，今天你家，明天他家，轮流吃饭喝酒，热闹得很。
　　大表叔的母亲去世得早，而他又是个孝顺的后人，逢年过节，总会来看看几位健在的年迈的舅妈。
　　话说这一年春节，正月初二那天，大表叔来了。
　　当天中午，众位婶娘在大奶奶家置办酒席。大表叔还没进屋，婶娘们已经想好整治他的招法。一想到大表叔被整之后的惨样，婶娘都乐得不行，气得大奶奶直瞪眼。
　　每年这个时候，变着法子整治大表叔，成为婶娘们最为上心也最为开心的一件事情。其实也不怪婶娘们下手狠，大表叔实在太喜欢开玩笑了，爱对表嫂们动手动脚不说，嘴里还不告饶，从不服软，大有越战越勇的架势。用婶娘们的话说：不整他，整谁？
　　上午十点多钟，大表叔大包小裹地进了屋。刚见过各位舅妈，二婶端着一碗汤圆就迎了上去：“老表，饿了吧？先打个点心。”
　　此时，先到一会儿的表叔表姑们正热气腾腾地吃着汤圆。大表叔也没多想，接过碗，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汤圆，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
　　大奶奶很心疼这个孝顺的外甥，站在大表叔旁边：“多吃点，不够大舅母再给你舀。”
　　婶娘们都围了上来：“老表，你看大舅母多心疼你，还不抓紧吃？”“不许剩哈，都这么大的人了，剩东西也可不好。”“说啥呢？大老表不是这种人，吃饭从来不剩东西。”
　　吃完一个汤圆，大表叔已经满脸通红，满头大汗，双唇有些张不开。张口想说什么，却被众位表嫂的声音压了下去。
　　又吃了一个汤圆，大表叔的汗越流越多。婶娘们开始笑，越笑越厉害，笑得大奶奶莫名其妙：“你们笑啥子？”
　　大表叔终于忍不住了：“大舅母，你看看，这汤圆里包的全是辣椒面！辣死我了！”
　　大奶奶顿时明白了什么，转身大骂儿媳和侄媳们：“你们这些吹脑壳的，怎么这样整人？”
　　众位婶娘见势不妙，嘻嘻哈哈地一哄而散，留下大表叔在那里不停地擦拭汗水。
　　
　　二
　　初战告负，大表叔自然不甘心，中午喝酒时，连哄带骗地把我们的四婶喝多了。
　　趁着酒劲，大表叔豪气万丈地向各位表嫂挑战：“你们这些婆娘，哪个不服的，上来跟老子喝，看我不喝死你们。”
　　婶娘们围在一起一嘀咕，开始轮番上阵和大表叔喝酒。
　　三婶醉了。幺婶醉了。好几个婶娘都醉了。
　　一般情况下，叔叔们不参与这种玩笑性质的胡闹，站在一旁抽烟摆龙门阵，偶尔说说大表叔耍赖啥的，算是对自己婆娘或是嫂嫂弟媳们的一种声援。
　　眼看表嫂们一个个被拿下，大表叔越喝越兴奋，挑战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大表叔又失算了。他不仅不知道表嫂们喝的都是白开水，也不知道那些醉倒的表嫂们都是装的。如此这般，大表叔最终只能被喝得往桌子底下钻。
　　喝得快不行的时候，大表叔要喝汤。一个婶娘飞快地跑进大奶奶家的厨房，用坩砵盛来一大碗汤一样的东西。
　　大表叔迷迷糊糊，看都没看，端起来全喝了下去，之后趴在桌子上，怎么推怎么叫都不起来。
　　婶娘们哈哈大笑，乐成一团。因为大表叔喝下去的压根儿不是什么汤，而是洗锅洗碗剩下的用来喂猪的潲水。
　　
　　三
　　晚饭前，还在床上酣睡的大表叔被两个婶娘各揪一只耳朵拎了起来。随后，他知道了表嫂们喝酒耍赖和给他喝潲水的真相。
　　大表叔简直气疯了。但他保持发扬了一不生气二不怕死的优良作风，不声不响地实施着报复行动。
　　当然，在势单力薄的情况下，大表叔可用的报复手段并不多，只能趁哪个表嫂不注意，上前摸摸奶子、掐掐屁股，之后在轰笑声中转身跑开，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屡屡被骚扰之后，婶娘们聚在一起一嘀咕，整治大表叔的方案又出台了。
　　晚饭快开席的时候，趁大表叔有些放松的当口，婶娘们一哄而上把他抓住，摁手的摁手，摁脚的摁脚，该干啥干啥，分工十分明确。
　　等到婶娘们一哄而散，大家才发现大表叔的裤子被扒掉了，他双手捂着裆下，夸张地在那里大骂：“你们这些死婆娘，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