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是一种语言,也是一种文字,是一种最能煽动人情绪的语言与文字。当然,很多艺术都可以说是煽动人情绪的语言与文字,只是音乐显得更加强烈更加直接。
不信,你可以去听德德玛的草原歌曲,不管你是否到过草原,你都可以感觉到草原的辽阔宽广深沉浑厚。德德玛的歌声就是草原灵魂的声音,草原造就了德德玛的同时,也造就了草原歌曲。
蒙古曾是一个马背上的民族,勇猛而彪悍,就像草原上飘飞着鬃毛奔腾的野马,只有天苍苍野茫茫的大草原才最适合他们的生存。蒙古人从来知道没有狼就没有草原,蒙古人在与狼的对持中,从来对狼保持着一种崇敬。
最后,狼败在了人的手上。草原上的狼没有了,草原也没有了。但内蒙西部草原的朋友还是固执地认为,草原还有,呼伦贝尔大草原还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野兔有了,旱獭也有了,黄羊也开始有了。野兔开始有了旱獭开始有了黄羊开始有了,狼也一定会有的。等到这一切全有的时候,也就会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了。
朋友说,哪怕什么也没有了,牧民在,牧民的歌在,草原就在。内蒙西部的草原像一个饱经沧桑,睿智大度,包容万千的真正男子汉,深沉而浑厚守望着这片草原。所以,天苍苍野茫茫的草原性格也赋于了辽阔宽广深沉浑厚的草原歌曲中饱经苍桑西部草原男人的从容大度。
与内蒙相比,西藏应该更加神秘更加空旷。西藏有海拔4000多米的西结古草原,有8848米的珠穆朗玛峰,有无处不见随风翻滚着的经幡,有终其一生一步一拜朝圣的藏民。
但没有一首歌曲唱出西藏这种感觉,才旦卓玛的歌声是尖锐的金属声玻璃声,高亢的,撕云裂帛,却没有深沉的回声。才旦卓玛唱的最有名的两首歌是《翻身农奴把歌唱》《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与草原歌曲不同,才旦卓玛唱的歌是主观诉说的而不是自然流动的,有形而无魂,而我们听到的一些草原歌曲,是真正草原灵魂的声音,足以把你融化进草原的声音。
李娜唱的《青藏高原》其实也是这样,“是谁带来了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期盼?”是一种主观的人为诉说,而不是雪山草原灵魂地声音,虽然李娜少了金属声玻璃声,却仍然沿袭着高亢、尖锐、撕云裂帛,听是好听,却不能使人融化。神秘的西藏本来不缺少内蒙草原那种辽阔宽广深沉浑厚苍桑苍凉,但西藏歌曲缺少的偏偏正是这种辽阔宽广深沉浑厚苍桑苍凉。
“草原的夜色多么美,天边挂着月亮。月光照在草原上,照亮了银色毡房。牧羊的小伙轻轻唱,唱给远方的姑娘。数星星看月亮,亲爱的人儿快到我身旁……”。
草原歌曲是直白的,简朴的,直白简朴得就像茫茫大草原上只有随风翻着的绿浪,有飞起的云雀响起的马蹄声从草原深处飘起,那就是草原的歌声,草原灵魂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