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天爱 于 2010-11-15 17:43 编辑
“四大美女出马,没有办到的!”这是我们的宣言和誓词。 同一天走进一个班,同一天走出校门,同一天来到一家公司。自从来这儿以后,我们四个更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对外我们绝对一致,即使是做帮凶,也绝不退缩,为姐妹两肋插刀。谁要敢“欺负”我们其中任意一个,那他就没有好果子吃,当然,这些都是用来对付那些臭男生的。复仇计划会很快实施,经过研讨我们会拿出最绝的来,让他们尝到我们的厉害,让他们知道何为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个长相还看得过去的同事盯上了我们老三,我们叫他“那小子”。频频到我们宿舍,假称有事,或听歌或借书,这一听一借就是一两个小时,就他的那点儿小心事早就被我们看得一清二楚。在征询老三的意见后,我们决定涮涮他。那几天我们都穷,刚来单位不到半个月,还没有领到工资,囊中羞涩,但又想找个人、找个理由来打打牙祭。当然是老三出马了,以“色相”来搞定,“哎,我说,你总不能老是白听歌,白看书,白让我们陪你唠嗑儿吧?你也不表示表示?”“请你们吃饭!”那小子早就巴不得了。我们先是假装难为情,“那多不好意思,大家手头都紧,算了吧。”“下次吧。”我们假意推辞,其实是欲擒故纵。老三发言了,“要不这样吧,我这儿有八十块钱,先借给你,你请我们吃。发了工资再还也不迟嘛。”我们三个都快忍不住笑出声儿来了,这是我们卧谈会上策划好的,那八十块钱也是我们集资的,我十二,老二十五,老三二十八,老四十五。这么好的机会上哪儿找去,那小子眼珠子咕噜一转,一拍桌子道:“走,到桥头好运来饭店。”那一顿饭,我们吃了一百六,不知道那小子从哪儿找来的八十块。发工资后,那小子拿着钱来还我们,老三毫不客气地就接过了,嘴里却柔柔地说着:“你看这多不好意思。”顺便从眼睛里抛出一丝她那惯有的媚态。我们各自的钱又尽收囊中。 老四在老总身边办事,长得娇小玲珑,伶牙俐齿,颇得领导赏识,搬宿舍后,宿舍没有窗帘,老四施展媚功,“李总,您昨天换下来的那副窗帘,能不能关心一下下属呀?”近水楼台先得月,于是单身楼上第一个装窗帘的宿舍是我们。住六楼,用热水不方便,暖瓶又太小,老四又从老总那儿“借”回来两个茶壶,从那以后这两个茶壶就落户在我们宿舍了。而且还弄来了旧图纸,原本黑乎乎的墙看不见了。 “长得美嘛,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呀。”老三经常这样对外“谦虚”道。那小子虽然看不到什么光明的前途,但还是经常来小坐,总是那几样俗不可耐的借口,我们装作不知道。于是趁机我们就有了免费的送开水的服务生,两个大茶壶,四个暖瓶,他总是百般讨好地帮我们打得满满的,还不忘在适当的时候,对我们几个近乎哀求道:“美女们,关键时刻在她跟前说点我的好,行吗?”我们喝着他辛苦了三四趟打来的开水,嘴里一个劲儿地“好,好,那当然啦。”我们从不干涉老三的终身大事,不过,我们也没有亏待他,有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时间过得真快,一年后,我们的“美少女组合”出现了一些问题,不再并肩作战风雨同舟了。四个妙龄少女各自有了自己的心思,都怀春了。开始单枪匹马为个人的幸福而奋斗了。 老四终是抵挡不住爱情的魔力,和一位长时间对她狂轰滥炸,信誓旦旦,离异的长她十岁的男人相好了。刚开始,我们都给她提些意见或建议,可时间长了,感情这洪水猛兽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我们更是不能参透其中的深奥。男人对她很好,说东不会西,说风不敢雨。洗脚水有人打了,吃饭时不用再亲自辛辛苦苦去食堂排队受一堆大男人的挤了,慢慢地连洗漱用品也转移阵地了,宿舍成了旅馆,只有晚上十点到早上七点角落里的那床张才是她的正式领地,而且每次进门必是一脸的幸福,眼里含笑,连耳朵都像在笑个不停,有时要是激动无比,还会与我们三个挨个儿激情拥抱,说着“宝贝儿,我好想你哦。”嘴唇在空中发出响亮的“啵”儿声,吓得我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甚至都吓到用被子蒙住全身不敢看她那近乎疯狂的举动。有时她会躺在床上跟我们说一些无关痛痒,不咸不淡的话。抱着被角睡去,时不时梦里都会笑出声儿来。我就被她那种恐怖的笑声吓醒两次,咯咯咯,跟个小母鸡一样。有事没事老是攥着她的手机,嘿嘿嘿地傻笑半天。 老三在听说“那小子”准备发动大规模进攻时,在一个风清月明的夜晚将那小子约了出去,在球场的看台边儿把她的真实想法告诉了他。回宿舍后自鸣得意地对我们说:“本小姐已经把他解决掉了,虽然已经萌了点芽啦,但还不至于疯长!”此后,两人都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成了最铁的哥儿们,老三还给那小子介绍了个相当不错的对象。不过宿舍的暖瓶经常是空的了,楼道里也很少传出那种有劲的蹬蹬蹬的声音了。 老二“青梅”与她的“竹马”——谈了四年恋爱的男友,仍然亲密无间、热火朝天。节假日,“竹马”就坐一个半小时的火车从乙地来到青梅的身边。果冻、薯片、汉堡包、巧克力,凡是女孩子爱吃的零食,竹马都会淘来,能塞满满一大包儿。“美女们,我们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啊,明年春天计划去他家调研一下,考察一番,他妈今年就想让我去他家过年。我才不去呢。好菜应该最后才上,对吧?”“竹马”的昵称叫黑蛋,是老二一个人的专利,又黑又壮又短。第一次两个人合影,黑蛋一脸冷酷到底的表情,一身工装,老二留着长长的卷发,洋娃娃一样的脸,一袭白色的长裙。老二指着照片,“你们看,你们看!一脸委屈的样子,我说不照吧,他非要照。连我的手也不愿牵一下,让别人看了还以为是我强扭你这个黑南瓜的呢。”黑蛋就顺势搂着她一个劲儿地傻笑。他俩的生活富有情趣,吃饭更是非常有趣,黑蛋从鱼香肉丝里挑出一大堆辣椒来放在老二的盘子里,“亲爱的,多吃点儿啊,你最爱吃的!”老二从葱爆羊肉里挑出半碟子葱花来,凑近黑蛋的嘴,妩媚到掉牙地说道:“吃吧,你的最爱!”他俩的感情就在这嬉笑怒骂中升温。在“竹马”来看“青梅”的日子里,我们都装作有事的样子,我们三个都心照不宣地给小两口一定的自由发挥时间,临出门时,我们总会撂下一句话:“‘青梅’,我们两个小时后回来,不要让我们看到残局啊”。老三与青梅是上下床,她会特意补充一句:“我的床是可以供你们——聊天时坐一坐的,但是情到浓时——请尊重我的床位哦。”不等她说完,老二就拿扫床笤帚来雷她啦。我们三个结伴笑着离去。不是去会议室看电视,就是厚着脸皮去那些本来不是很惯熟的同事的宿舍跟人家套近乎,因为外面的蚊子实在是太多了,牺牲时间已经是我们最大的宽容了,我们不能再牺牲我们的血肉之躯啊。短暂的小聚后,黑蛋背着空空的背包走了,宿舍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我则总是看着她们几个沉沉地睡去后,翻开枕头下厚厚的日记本,那里记着我与我的那个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的快乐,偶尔也写些缠绵的小诗,留给那个在远方等着我的小恋人。 新年来临,单位组织的联欢会上,男人吼了一嗓子“想亲亲想得我手腕腕儿软,拿起个筷子我端不起那个碗,呀儿哟呀儿哟……”老四便从此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了,那个角落里的小床很久没人用过了,堆满了还在那里共享集体生活的我们三个的杂物。
我还在就着床头的小灯笔耕不辍时,下铺已响起了美美的鼾声,老二睡着了,老三也关掉了床头的小台灯。 一切静悄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