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红粉 于 2013-3-13 11:07 编辑
我听见自己被判了死刑,兴奋过度晕死了。
晕过来有多长时间间隔,我不知道。时间在我这顿时失重了,霍金描述的时间飘忽成了没根据的延伸空间。看着雪白雪白墙壁,我的眼睛也像停留在某个镜子里翻转脑袋看自己小屁股的那种呆滞状态。好在福尔马林味道及时冲进鼻子,曾经的那次流产闻到的味道比这个厚重,这会儿感觉温馨恬静多了。我尝试着弹了下手指头,钻戒早被撸去了,我只是判断我的胳膊是不是会动。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醒来的,或许会像乌玛瑟曼那样让令人厌恶的蚊子叮了一口,或许是比尔的仇恨太深已经可以随时激活神经。不清楚,但我确实醒了。
我突然想摸一下我的碧焰,手指头滑动,那里潮湿温热,是的,潮湿温热像热带雨林的红树。它被别人摸来摸去惯了,被宿主摸摸似乎是很难为情很久违的事情。我没有停下手指,试图幻想一个超级冒险的驴友正在钻水泽披背的水帘洞。白色的夜里,我竟然和一个驴友合体了,而对窗外夜色里得瑟或沉睡的棕榈竟然毫无兴趣,就像一个小女孩无数梦里偶然的性幻想。想起有了第一次的那个晚上,我趁着老公睡死偷偷在镜子里摸了好长时间,甚至看了自己相册里一岁纪念照里被无意露出的稚嫩小可爱。我知道碧焰是无辜的,很可惜它长错了地方。我明白它不属于我,却不知道应该属于谁,只是我养着它而已。
不想制止我的红树流泪,我想证实我还活着。我对我均匀细致的呼吸和视网膜映像不太相信,就跟不相信我自己的碧焰一直被别人控制着一样,我需要证据。想起了抑扬顿挫的判决,这似乎可以能证明我不但活着,而且没有发生思维错乱。我突然想到判处死刑的声音绕梁三日甚至可能是我的福音,它让我从幸福的晕阙中苏醒过来。这可能比蚊子叮咬那种玄学更让我需要感恩,心里的山呼海啸那样清晰,夹杂有跪拜万岁的隐约声音。
审判长是我小时候伙伴,他有一段时间的鼻涕虫模样逗不逗,反正我笑了一声,呵。我的笑迅疾被女法警铿锵玫瑰般刺了一下。我笑我青葱岁月里总是第一名的老一外号带着脚镣手铐,那不是我的肉身。我笑他少年浮云时光里总是第九名的石头外号穿着戴国徽的黑袍子,那也不是他的肉身。距离那样远,我甚至忍不住想很正经问一声:老九,姐是老一,要一回不要?鼻涕虫一直没笑,完全隐形了托舅舅说媒的殷勤小样。我不能不服气这修炼不但比小青道行深得多,比白素贞也要深很多,和法海斗法,未必会坏掉。
我想休息,我太累了,却想起我的大学同学。他说我的眼睛像浅浅弯月,我笑他装蒜。一个理科毛头装什么多情种子,你以为你是唐伯虎?他又说我的眼睛像刺猬,我很惊奇,他却笑眯眯的啥也不说,这成了我最后的遗憾。后来,听说他还写了面向大海春暖花开之类的奔放派句子,却走着走着走散了。
我很奇怪躺在这床上,怎么会想起这个同学。有些同学注定是天使来装饰你的梦,有些同学是魔鬼让你知道什么是梦。比如公安局的科长同学。预审科的椅子很硬,就像我第一次给人做馅饼时候忠告自己忍不住创造条件也要忍的铁石心肠。明知道要问,居然问我姓名性别家庭住址,我不可遏止地大笑,就像我标价一万却被傻逼送来一万二那样可乐。举起有拷的手想梳理自己的长发,想给军姿肃坐的同学一个笑的机会,却发现自己早没了搅动男人心的东西。心情一旦糟糕了,姐哪能吃素不吃荤。
你恨不得天天接送我回家能不知道我裤裆里长啥东西?你抄卷子连我的名字也抄上去能不知道我老人家尊讳大名?你好几次趁我爸妈不在想搂住我亲嘴手都伸进我裤腰里了你装什么蒜?你都敢偷偷配了我家钥匙想在月黑风高夜钻进我的被窝撬开我的宝贝你当我没发现?你撬了我的卧室窗户要不是碰倒我窗台君子兰你就可以到处炫耀收拾了我,你不知道我家住哪儿开啥鸡巴俄罗斯玩笑?
初中同学不能说没有好处,静静离开了。他站起身那一瞬间,他身上明晃晃的东西刺了一下我美丽的眼睛。我本来想让他摔了记录本然后找我道歉的,但没有。我的头被套了,并且从那一刻明白了功夫不但确实存在,而且凌厉催逼。相比较徐总老婆那种业余的抓挠,这功夫让我痛彻心扉彻底心碎。我想学江姐被钉穿十指那种顽固,却没忍住,不但像猫一样哭而且像兔子一样尿了裤子。后来,我想起那次境遇,发现我是会哭的。曾经以为父母的死可以让我比目鱼一样委委屈屈哭,没想到我也可以电鳗鱼一样闪光打雷哭。没有亲人为我呼唤,没有兄弟姐妹为我伸冤,没有亲密同学为我倾诉,我只能像一块肉被棒槌敲碎。其实我明白,我只是没有执掌印玺的亲人,只是没有熏天势力的兄弟姐妹,只是没有见义勇为的同学罢了。即使我长十二个胆子真的杀人了,有人在背后站着,我一定会像一个银光闪闪的棒槌杵在肉堆里。
想死是我愿意签字的唯一念头,那就签吧。突然想起了刘欢这个胖子,他让我们从头再来,我们也真的从头再来了。现在想起来从头再来这话,原来是让俺们早死早托生。看来理解这个头理解错了。脑袋里立体幻觉的那种酣畅大气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若翻译成古话,从头再来就是掉了脑袋碗大的疤和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现代汉语译本。活着,对想死的人来说,是实实在在的痛苦。
签字那天,同学现身了,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还说了同情之类的话。我说已经签字了,你再说同情是不是看看裤裆里藏了黄鼠狼?一个你征服不了的碧焰居然被你征服了是不是有登上喜马拉雅山的感慨?赶紧来摸一下,枪毙我那一天再摸就不是热的有水气的,而是冷的凉的没有热水的。我要是弄个医学捐献啥的,你是不是可以登上报纸表演一翻你的语重心长?
我本来要学医的,父母的可憎面目显露出来。若我坚持了,可能这病床上就是别人,一个和我长相经历相似的下岗女工,一个杀死了总经理的女暴徒,一个神情恍惚的知日却不知太阳为何物的神经病人。但我没坚持,这只能怨我意志不坚定。就算北京医科大的通知书让我的心死灰复燃,父母拿着西北工大的通知书摔在我脸上那一刻,我心软了。他们为自己的集团公司骄傲,他们不允许自己的子女走进其他单位。绝不能是医生,只能是工程师。我的父母爱我,却不允许背叛,我深深理解他们爱厂就是爱国的坚强信念。他们身体很好,会打极其繁复的杨式太极拳,一招一式让我一个外行人都觉得优美。可是他们死了,医生很奇怪死因,说,这种症状没遇到过,除非是他们自己不想活了。我明白,即使我没有学医也很明白,他们是被自己的信念击倒了。他们身体很好,高级工程师的离休工资,原本没有任何侵扰的优裕生活,只能是信念坍塌,我可怜他们。
我不应该告诉他们自己的资格证书如何被扣押的。凭掌握的知识能够迈进门槛是老黄历。有一套看不见的东西一直风云雄霸纵横华夏,他们是不懂的。我知道自己没啥问题,去领证的时候心情轻松,那充分说明我真的有了问题。科长看了我的身份证却笑了,说,局长特意关照,他要见你。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局长又不敢吃了我,谁怕谁?局长的太极拳也很好,我却很快明白他想上我。我当即搂起裙子说:来吧。局长很震惊,拍了桌子。我大笑着出门,不就是一个工程师资格证吗,有他妈什么了不起,老娘不要了。后来,市长穿上裤子说好办。我看了原档案,档案上的扣押原因竟然是死亡。附卷的竟然有市见义勇为基金会的表彰证明,我还是烈士?去民政局看档案,烈士档案没有我这个名字。想了好长时间,我明白可能是医院的死亡证明和公安户籍的死亡核销不好处理才这样。市长帮我拿了工程师资格证本本,我却哭了。多年没年检,早作废了。市长说,不要就不要了,碧焰比啥资格证都重要。
我没法平静下来,就好像这夜色是为我一个人准备的。我停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因为窗外响了两声闷雷,这更让我压抑烦躁。我怎样才能安慰一下自己焦躁的心我也不知道。赤身裸体跑到大街上沐浴一下天雨能浇湿火一样灼热的碧焰,一直在我心里涌动。唱歌的那天晚上,我就这样想过。酒精的浓度已经让人飘飘欲仙,邓丽君的嗓子已经跑调,却想着跑到大街上躺下让雨水顺着碧焰流淌。我挨个问下岗的工友们,你们不是都想和我亲热吗,今晚我给你们,谁想上,都有!他们却泪流满面,抱着我痛苦。他们左一个姐,又一个妹,握着我的手生疼,抱着我的胸喘不过气,却没有一个摸摸我褪了小裤衩的小屁股。他们迷乱的眼神看着我,用笨拙的手掌给我穿上裤衩,说,妹呀,他们看不起咱,咱们不能自己糟践自己。后来,压在我身上的人多了,我却总想着是他们趴在我身上安慰我。他们才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却没法给他们一次。勇士和野兽的分别可能在很多时候并不因为谁的獠牙和长刀更瘆人,而在于谁心脏里的血多少有点温度,可能吧。
我那次的迷醉并不像后来很多时候只是给上我的人一个机会,我迷迷糊糊走了好久,也不知道往哪里走。遇上了徐总,我才明白我其实不用下岗的。我在徐总家客厅沙发上半躺半坐,浅浅喝了一点浓茶,徐总坐在对面不说话。后来我想我为何会遇上徐总,是不是下意识里想被徐总搞一次,然后给个不下岗的机会很难说。坐在客厅里那天却什么也没有发生是真的。第二天醒来我检查过我的碧焰好好的,这让我对徐总有了些好感。虽然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不止一次和他上过,但那时候的感觉又是不一样的,仍然心存感激。我没有下岗,白白被一起唱歌的工友们鼓励了。我被徐总安排到另一家公司当了业务主管。起初我不明白我和徐总不沾亲带故的,为啥这样呢?唯一的解释就是徐总很善良。后来当然清楚了,但我依然是这种看法。至少徐总在上我的时候很温柔,不像市长和副厅长那样野蛮。
让别人上我是我的业务之一,但这个别人的定义根据培训师的说法,必须是高端客户。像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只能找站街女放毒。我的碧焰只能对高端客户微笑,我的这个答案让培训师给了我高分。培训师在给我们检查身体的时候,给我的忠告是,你的碧焰层峦叠嶂算上品,做的时候一定要有五分钟前戏。若是做不足,会很疼。这个体会是市长和副厅长给我做馅饼时候才有的。我那天想装醉,却真的醉了。我的酒量很惊人却醉了,后来我怀疑他们给我下了药。我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被拉着趴在市长身上。碧焰麻麻木木的,却能感触一丝丝清凉,我清楚进了,但这感觉很快就像电喇叭一样被副厅长汽笛一样给我的疼震慑了。我被两个人挤在中间,像一坨蓝莓酱。渐渐的疼变为木木的麻,隐约感觉一注黄油和一注奶油被挤进蓝莓里。后来我过生日的时候,特意嘱咐要一个蓝莓蛋糕。我还没有离婚的前夫赶紧答应。我还说,要一份黄油,要一份奶油。前夫说要那做啥。我说挤在一起好吃极了。前夫毫不犹豫说好。他从来不敢说不好。对别人也是这样。
我的蓝莓被挤进奶油黄油并不是结束,我身上的所有零件都被捏过掐过咬过。市长手里不停嘴也不闲,说,你别管了,我让小咪咪进市中移动当办公室主任。副厅长说,当啥主任,去中石油省公司当副总。说完,咬了一下我奶头,疼得我酒醒一大半。都他妈是酒疯子,乱许乱吹,谁信才是出口转内销的大傻碧焰。
后来,真有政府系统的人来找我,我才不去。我给他们推荐了我前夫,他们客气谢绝了。我啥也不干,既然下岗了,何必为难自己。我给一个推荐保险的同学说:我想给我碧焰买个保险。同学脸腾地红了,说没这个险种。我说你们公司彻底完了,要有创新意识。在某些人看来碧焰肮脏,我的碧焰价值千万,可以镶嵌南非钻石。你公司要答应,我愿意买一千万保额,我还可以让丽丽追加一千万,两份。同学后来没再吭声,我打电话过去催,同学说你饶了我吧,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我给前夫说:你去找找咱们同学,卖保险,我第一个买你的保险。前夫答应了,却再也没回电话,又打过去,停机。
有很多人问我第一次给的谁,我说老公啊。我说这还用问。女人不管再花,第一次给老公毋庸置疑,必须的。好多人笑,甚至有笑得一下子软了的,当然也有挂档加油门让我疼的,好像我一点不诚信就像一骗子。我在反思别人的怀疑,偶然想起了毛公出访前苏联接见留苏学生的那些话。你们是八九点钟的太阳,这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终究是你们的。我想,太阳是有些人的,而大部分人是传递太阳的。
我的第一次很含糊,比如摸算不算,比如舔算不算?若不算,我的第一次是给了老公的。别人判断我第一次没有给老公是因为我的漂亮面孔和叛逆性格。这些判断是错的。叛逆历来都是顺从的衍生品,并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叛逆,就像我想吃冰激凌,父母老是给我雪碧一样。我的报考志愿和婚姻一样,都被父母掌控了。
我被强行和一个陌生孩子见面了,他就是我前夫。他很魁梧,是父母他们分厂的保卫科长。一次学雷锋树新风,他帮父母背了煤气罐。父母由此认定这是一个可以依赖的人。我发牢骚说咱们厂那么多工程师你们一个也没看上,咋看上一个五大三粗的人。他们说了一个理由,我哑口无言。他们说,我们老了要是有个病,谁来被我们下楼?我想反驳的理由太多,但我没说话。两个高工都这样迂腐,你能咋辩解?
我第一次给前夫,还没有和他结婚。后来想是很荒唐。可后来再想想给谁不是给,好歹是老公。那次资格证没拿到手生气,喝了点酒。酒这东西我清楚,你不想醉的时候,喝多少都没事,胃难受了吐出来就是了。你要想醉,那太容易了。前夫见到我语无伦次手忙脚乱,扶着我从门岗出来坐进他的吉普车里。我说想去他家看看,他显然很紧张,却不敢反抗。我们不在一个分厂,他却走了父母的路子,摸准了我孝顺父母的毛病,不算太笨。
他的家很宽敞,听说是他爷爷从美国回来给他买的结婚房。名气大也是毛病,我都脱了,他也不敢上我。想要我,又不敢上我,我大骂他不是男人。前夫最终上了我是因为我的胁迫,他只好听话。我让他准备毛巾,他赶紧拿了。我说要白的,他说只有花的。我垫在屁股下说你来吧,他来了。魁梧不是装出来的,勇猛有力。我有时候骂自己的第一次,我他妈是不是犯贱啊。可当时哪顾上这些,新鲜感受太多,叫喊还来不及,哪有高贵的东西过过脑子。前夫射电足足有三分钟,这些是那些后来者无法比拟的。有个局长竟然三秒钟就射了,看来还是我的记忆美好一些,前夫也并非一无是处。
结婚是因为我怀孕了。我想打掉,前夫却跪下了。这家伙就是看上了我心软,苦逼逼求人没法拒绝。我很为难不是我不喜欢孩子。我是怕上我的那些人会毫不留情弄掉孩子。我总不能说我怀孕了,你浅点?但孩子最终没能保住。结婚前有人劝我,你和一个刚下岗的人结婚有啥前途?有两间房子会拆的,有辆丰田会旧的。我没有听。一个是父母之命,一个是他太喜欢我,这不算简单的圆满?但我想错了。
老公做生意还行,水果摊越来越大。我不经常去,偶尔去一次。我的那次偶尔出现却让我见识了下岗职工啥鸡巴东西也不是,也让我见识了老公是什么东西。那次我遇上了联合执法,有公安卫生城管工商技监一大帮子,稀里糊涂被抓了起来。我喊过争辩过,但看见一个小女孩被打得头破血流,啥也不说了。好女子不吃眼前亏。
我被三个毛头小子审讯,啥也不说,一上手扒我裤子。我说你们干啥?他们笑了,说多天了没遇上一个好看点的,今儿要过瘾。我赶紧说我怀孕了。他们太年轻,却太野蛮。没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轮番进来。我大喊前夫的名字,没有人回应我。热乎乎的东西顺着大腿流,他们才停下。有一个说,真他妈脏。我躺着也知道流产了,顾不上羞怯,心里在想咋给老公一个交代。还想着咋去告发这三个人。
到小诊所处理了一下,心情乱糟糟回到家,老公穿着冒牌警服端过来一碗面条。我不想吃,问:我喊你,你听见没?老公低着头说:听见了,我怕他们记仇,咱们生意做不下去。我一脚踹了面条,从那以后老公成了前夫。后来听说他搬家了,卖房子带家具。传信的人说,他拿了一条带血的毛巾和一个钱包去南方了。去他妈的,下岗穷也能收买不值钱的传信人。
我说这些给起诉科的王同学听,记不得他名字了。他记下很多,话很少。我不知道起诉科对我的死刑有多大分量,却明白了同学不过是同学而已,狼依然是狼,羊依然是羊。我若是选修公安警校或是法律本科,而不是他妈的什么工科,再选修脱裤子这门学问,你们他妈的哪个是我对手?坐下面听我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还得给我鼓掌,还得说领导辛苦了。可是我能埋怨谁?拔剑四顾心茫然,心如缟枯寻冥王。
我被徐总老婆抓住头发狂吼那一瞬间,我明白我老了。男人想摆脱女人的办法太多了。让老婆捉奸只是表明一个男人的智商高低而已。也明白我的工友们女儿都长大了。她们的碧焰比我的碧焰更鲜嫩更适合徐总他们。我给徐总老婆跪下,她的拳头打在我身上次数越多,我心里累积的东西越多。可能我眼里的东西被徐总看到了,我被放走了。穿着一个小裤衩,这就够了,碧焰不受凉就行。两手捂着乳房,也不能受凉。
活着难,但死去也难。上我的人都是高端客户,很明白他们的厚黑。我准备报复的工具准备好了,报复的心却慢慢冷却。实在不行,我可以给那些扶不上墙的人铺床叠被子。站街有啥丢人,总比剩下一个小裤衩要好。我的那些工具装进塑料袋被警服白手套拿走,我才被告知徐总死了,还有他老婆被奸尸。其实从我被徐总介绍给他们,就感觉徐总一定是市长他们的阿喀琉斯之踵。平安落地是第一需求,他们并不愚蠢。而我被抓住,这也有道理。总归有一些愤恨的情绪和痕迹会记录在一些东西上。生死已经不重要了,愿意把复杂变简单的官场规则也不重要了,只是可惜我无辜的碧焰了。做了太多龌龊的没有任何高尚的事情,是我委屈它了。如果它会发声,也不会拒绝我这样沉默吧。一个美丽的碧焰消失,对这个世界不会损失什么。来世不能托生成人,要脱生成一个会说话的碧焰,长在谁身上都行。
门响打断了思绪,酸困的脑袋一扭,看看天亮了。
好点没有?
进来一个穿着西装套着白大褂的人,问。
我坐起来欢欣鼓舞说:是不是要枪决?是不是要滴注?
那人吩咐其他人出去,门关上笑了笑说:判你死缓,是我的主张。但目前没有证据能让你洗白冤情,只是怀疑他们加快侦结审理时间,这太令人生疑了。留着不杀,让后来人给你伸冤吧。我若不死,也会一直追踪这个案件,你放心。
我明白了,他是想上我。我悄悄说:你快点,我被窝里先脱光。
那人低下头,点上一支烟。
我说病房不能抽烟,又不是会所。
那人没有理会,说:我很笨,实在找不到不杀的理由。但你怀孕了,你算帮了我。
我笑了:怀的是杂种,不知道谁的。
那人继续说:知道你不想活,你肚子里杂种却救了你。倾城,名字多美,可怜你见识了太多的畜生,太多的野兽,太多的蠓虫,太多的蚊蝇。人,越来越少了。你若死了,这世上人会少一个,畜生就会多一条。
我悄悄问:想不想看看我碧焰?
那人抬起头说:一定很美,你若死了,它也会消失。
我突然放了一屁,很悠长。
那人说:你看,它说话了。
我哈哈大笑,是呀是呀,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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