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青云直上 于 2010-11-23 10:40 编辑
一天一夜的发烧终于煎熬着过去,昏昏沉沉的不知何时睡去。生物钟却在清晨五点按时将我从昏睡中喊醒,头重脚轻的下了床,耳边是家人熟悉而甜润的酣睡,心底是好生羡慕。我,何时也能如此安睡呢。
轻手轻脚的来到院子里,深深地呼吸一口有些凉的空气,稍稍有些清醒。这个时候,天地之间是安静的,喧嚣还没有醒来。天,有些灰白,蓝色也被包裹着睡去。看到躺椅还在院子里,是儿子昨晚乘凉睡过的。想想自己其实还是需要躺着,便回屋抱来薄被和抱枕,蜷缩在躺椅上,手里拿着沈先生的《湘西散记》来看。这书我看的极慢,书中大量的景色描写和湘西风情描写,语气平缓,遣词造句却极讲究,这常常让我停下来回味半天,细细咂摸。只那一篇《鸭窠围的夜》,我就看看整整一天,我很欣赏先生文中对那些常年在水上跑船的水手们和那些在岸边吊脚楼的妇人们露水生活的善意和宽容。他的文字是温情的,不带有一丝的不屑和贬低。在他的旅途中,他该是每到一处歇息的地方,都会有这样的情形在,他以为这就是生活的细节,是温暖而美好的。这在那篇《一个多情水手与一个多情妇人》描写的最多。先生的文章还带有些许古文的痕迹,一般都是慢慢读慢慢翻译。有时候读到一半,会“哦”一声恍然前面还有交代伏笔,便回过头去再翻再读,如此来回反复。
还在读着,几声急促的“啾啾”声在头顶传来,是燕子。这个早晨它们和我作伴一直来来回回飞旋,想来是为哺养乳燕在奔忙。目送着它们黑色的羽翼渐飞渐远,我微微一笑,自然万物就是如此繁衍生息而长盛不衰的。兔子乖乖从我来到院子里就一直围着我打转,对于我拿给它的生菜只是看了看,对于我唤它乖乖,也只是睁大澄净的眼眸看着我,它的眼底有着异乎寻常的温纯和聪慧。看我只是蜷缩在躺椅上看着它,而不是和往常一样去抚摸它,它显得有些失落,就那么静静地蹲在那儿扑闪着两个长长地大耳朵和我对视。待我拿起书不再看它,它居然爬上躺椅开始睡衣上的纽扣。这小东西,我拿手指在它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它松了口,停顿了一下,继续向上爬,最后在我的胸口停下,在书的前面躺下,正正挡住我的视线,而它居然闭上了眼睛。这让我苦笑不得,也只好闭上眼睛假寐。忽然闪过一念头,我忽的睁开眼睛,这个小东西居然也睁开眼睛看着我。对上眼,这好似吓到了它,它不可思议的转了一下身体,头朝向了书。圆滚滚的屁股朝向了我。这可气笑了我,抱起它放到了地方。它也不恼,拿嘴啃啃我的脚趾,带我想要缩回,它已经跑去吃它的早餐了。
这时,蓝色渐渐的挣脱了包裹,天不再是灰白的。空气也开始流动,安静被打破。信手拿起笔,在书的最后一页记下这些。很久没有动笔写了,看着这些字,大爱,原来我还会写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