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乐器
我个人觉得收藏可以分为可观的实物收藏,也可以分为一些情感的收藏,或者叫记忆的收藏。
活了几十年,鸡飞狗跳的,回头一看虽然不说一地鸡毛,却也差不了许多。只是心中学着那孔仲尼,对着一江流水叹息一声:逝者如斯夫。
我这人是一个相对比较随性的人,真没什么业余爱好。
曾经想学门乐器,觉得会乐器的人都显得高雅,于是先弄了根笛子,吹笛子吹的腮帮子痛,于是怏怏作罢。这要是活在仲尼时代,连老孔的边都挨不着,人家好歹还坐过吹鼓手。后来觉得不能吹了,可以弹嘛,那会儿正和媳妇眉来眼去的,媳妇弹了一手好阮,于是拿着阮在宿舍里拨楞了几天,同伴们对我怒目相向:我们坚决不能与一个弹棉花的住在一起。这样打击我自尊心的话他们都说的出来,我还能说啥,把媳妇拉到宿舍,立马来了一曲,那群小子全都傻了,然后毕恭毕敬的说:看看,一样的物件在嫂子手里那就是乐器,在哥你的手里,就是一弹棉花的工具啊。在后来我贼心不死,借着大礼拜回家休长假的机会,和同学借了一把二胡,同学借我二胡的时候十分惊愕:你会吗?哼!不出半年,我弄不出一个《二泉映月》起码也能弄一个《扬鞭催马运粮忙》。回到宿舍,盘腿入定,开拉。
我就没见过和我住在一起的这群小子这么坏的,他们开始时是围着我集体嘲笑,后来不知哪个小子去医务室弄了一团医用棉,只要我一拉他们肯定人人都把耳朵堵上,那行为艺术叫一个整齐划一。
倒是隔壁的那几位赏脸,他们三位都吹号,开始的时候他们那号吹的你听了你都想死。后来他们“炉火纯青”了,居然能整齐划一的奏出哀乐,娘的啊,这哥仨闲的没事儿就坐在宿舍的阳台上,鼓着腮胖子吹“烈士魂”,开始的时候大家还觉得篸的慌,后来习惯了。这几位靠在我们宿舍的门边,皮笑肉不笑鼓励我:拉的不错,有杀猪的味道。可惜和我们不是一路的,要不我们就培养你了。
滚你们大爷大妈的。我摔了摔发麻的手臂冲着他们“怒吼”,于是这几个家伙做鸟兽状散去。
还二胡的时候,同学故作崇拜的看着我:这已经三个月你就功成名就了?这成才也太快了,看来你果然是异人啊。当看着被我不怀好意拉散的琴弓,恭维立刻变成谴责:你这杀猪的手,哪能玩得了这个?!
就此,音乐梦碎!造化弄人啊,谁能想到几十年后,我儿子的吉他弹得那么好,有自己的乐队,有自己的专集,有自己的工作室呢?难道我身上真的有音乐潜能没被我发掘出来?
那时候八小时外总是枯燥的,总要找点事儿做吧。音乐不成,做点别的,别说,还真让我找到了,从大哥那里讨来了一副山东快书的铜板,于是学说山东快书,这个真不是吹,还真有点语言天赋,当然本身也就是山东人的后代,所以也算轻车熟路,以至于工厂的大小演出也都登过台,而且还去县里现过演。那时候我真的会不 少山东快书的段子,有一些段子现在还记得几句呢:不信你听:
火车站里有火车, 火车上面有旅客, 旅客们手里提包裹, 不是上车就下车……(有点废话的意思)
说小吴,唱小吴, 说一说小吴赔茶壶, 小吴他为啥赔茶壶, 你听我说完就清楚……
闲言碎语不要讲 说一说好汉武二郎……
那副铜板是上好的“响铜”,敲击起来清脆悦耳,而且我还能娴熟的敲出点花样来。可惜后来不知道哪里去了,估计是被宿舍的那个小子盯上了,卖了废品,换了酒喝。
几十年后,和昔日的伙伴们坐在一起说起这些往事,大家基本都捧腹。
于是愤然起来,怎么那时候没学吉他呢?也许就在吉他上“成功”了?想着自己都乐,这不典型的自欺欺人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