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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处是机关公认的搓麻高手,想赢就赢,想输就输,从不失手。
这当然不是遗传,而是源于儿时的耳濡目染。从曾祖父那辈开始,白处家四代单传,三代开茶馆,成天和麻将打交道,白处五岁时就学会了搓麻将,上初中时打遍县城无敌手,麻友们惊为天人。
因为这身绝技,白处的人生充满传奇。
高考那年,白处的分数离一本录取线尚有一段距离,眼看就要与梦想中的大学失之交臂,其父不知从哪里打探到前来招生的老师好搓麻将,于是投其所好,还安排白处暗地里配合,结果白处按数学尖子特招入学。
进了大学,白处的主要任务不是学习,而是陪学校大大小小的头头脑脑玩与方方面面的客人搓麻将。
当然,白处是不必为钱发愁的,每次都有人给他一笔钱。而他的任务也很简单,就是既要不露声色地把手头的钱输给人家,还要配合客人把学校其他领导的钱赢走。
毕业前,别的同学都为工作发愁,白处则无动于衷,继续以搓麻将为主业,最后在学校领导的安排下,顺顺当当地进了一个大机关。
正式工作了,白处的主要心思依然没在工作上,白天打瞌睡混日子,晚上陪人打麻将。同事们都以为他要玩完,不料他却顺顺当当地成了处长。
有人说白处有赌神的天赋,在机关当个净听领导吆喝、啥也说了不算的处长算是白瞎了,不如到拉斯维加斯或澳门的大赌场里从业,收入肯定要比现在翻许多番。
对此类议论,白处向来左耳进右耳出,一笑了之,白天依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处理公务,晚上则精神百倍地奋战在麻将桌上。
渐渐地,同事们发现白处不仅自个麻将搓得好,配合意识和动员能力也很强。
机关的大小头头,会搓麻将的,白处把他们伺候得舒舒服服,开开心心;不会玩的,也会在白处的动员引导下逐渐上瘾,同样玩得乐乐呵呵。
如此这般,白处想不升官都难。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民主测评或个别谈话时,总会传出对白处不利的讯息,但他每次都有惊无险,无一例外都顺利过关。
这就样,白处的职务像芝麻开花一样节节攀高,最终成为一个单位的一把手。
令人意外的是,自打当了一把手,靠搓麻将发迹的他却很少再摸麻将,尤其是与本单位人员,从不在同一张桌上搓麻将。
不过他有了一个新爱好:调整干部。每过半年,他都要以优化结构为名,大张旗鼓地调整一批干部。
有一次陪上级领导喝高了,他回家对老婆发牢骚:有人告我小状,说我乱调整干部,这不是胡扯吗?我搓了一辈子麻将,难道还不知道怎么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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