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总有一处地方像孩子一样。再硬的龟壳,砸碎了,一样地柔软。
红三兵卷着袖子,一双大手将黑鱼片成两片。那张猪腰子脸上此时浮现着一丝少有的欣喜。他不是个抗忽悠的人。爱米看着红三兵若有所思的想到。
黑鱼很新鲜,抠出来的鱼腮带着鲜血放在桌旁,它彻底失去了生命的依附之物。一个小时前它自由自在的游在水里,看着水面外那双阴郁的眼睛。陈皮从盆里将它抓了上来,很快,很轻松。那是一双青筋暴露的手,苍白,灵巧。他抠着它两边的腮,想到了老独。孕爷,你说鱼最需要的是肺还是腮。
是水。孕爷插着手站在旁边。他微笑着看着这条挣扎的鱼。
嗯,是水。陈皮将它的头猛地掷在桌面上。它不动了。
红三兵把片开的鱼分开,然后用一把锋利的刀将鱼肉切成了一丝一丝,皮未断,肉已碎。他将切成丝的鱼肉用刀刮了下来分装在两个盆里。
锅已烧热,他将鱼皮鳞朝下,放到锅里。滋拉一声,油烟冒起。麦爷站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鱼皮卷了起来,它收缩着,变软着,几秒中后红三兵快速将它铲了起来,鳞,留在了锅底。
切丝。大头菜丝, 黄瓜丝, 土豆丝, 葱丝。四种菜丝快速码菜,刀,飞快地运动着,刀声连成一片。陈皮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是在看菜丝,他在看红三兵的手。那双手的骨节突出坚硬,一层硬茧浮在上面。他暗吸了一口冷气,这不是一双做菜的手。
水焯,沥尽。开拌。两种不同风味的杀生鱼摆在了桌上。
咸鲜微辣口。麦爷边吃边微笑赞道。
做菜这事儿,一个是火侯,一个是调口。红三兵喝着小酒缓缓开口,调口就是几种,咸鲜,甜咸等等,把调口掌握好了,菜就差不了哪儿去。他很开心。
不错不错。潜水一脸骄傲。只有他知道,这道杀生鱼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