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写你眉目如昔 [复制链接]

鱼鲛绡

主楼

发表于 2013-3-20 13:3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鱼鲛绡于 2013-3-20 15:23 编辑

勾勒一段时光，勾勒的不止是悬念。还有悬念后铺设的真实呈现。
　　
　　撕裂一帧记忆，飞落的不止是碎片。还有碎片里拼凑的温暖片段。

　　
　　 ------------题记

怔怔坐在电脑前良久，浑然忘记要如何给这个文章描写出一个精致的开场白。在乍暖还寒的春天尾巴上，下午一点，窗外天空碧蓝澄澈如一方上好的琉璃翠，浅金的阳光自花树枝桠间和缓流过，洁白的花朵开得惊心动魄。窗外风过无声，梨花飞落无声，窗内亦是无声。我斜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听着一段靡靡的音乐，眯起眼，就看到办公室的门开了，暗黄色的光晕里走来一个男孩子，高高瘦瘦的，蓝黄相间的运动服，长长的碎发，单纯如水的目光。还有，那一脸的疲累。才猛然从音乐中回过神来，是钟舟来了。
　　
　　看过我文章的朋友应该知道，我已经在《没结果的花与未完的牵挂》里写过他。电脑加域以后，我的系统开始频频出错。不是浏览器打不开，就是打印机找不到……各种问题排山倒海的袭来，于是钟舟的电话也开始因为我接踵而至，或者是我的QQ头像在他的QQ里不停跳动。钟舟很耐心，不厌其烦，倒是我显得不

太耐烦了。
　　
　　电脑加域后的第三天，我给钟舟打电话，要他帮我系统重装。他在电话里语调缓慢而又温柔：“我现在在外面的分公司，明天早上回去，一早就去给你重装好吗？”
　　
　　第二天清晨八点，我给他打电话，我刚说：“钟舟你好……”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他就在电话里回答：“我正在服务器上帮你处理，如果不行的话，我一会就过来帮你重装系统。”
　　
　　外头下着蒙蒙的春雨，极细极密，带来湿润之气。我拉开窗帘，半开窗户，窗外的桃枝孤零零地伸着寂寞的枝桠，几朵未谢的桃花俏立枝头，有雨水落在花瓣之上盈盈欲滴，散发着幽幽的芬芳，我只闻着那雨水湿润过的桃花香气心底莫名的宁静。
　　
　　远处一个高高瘦瘦的蓝色身影，没有撑伞，手上拿着一叠厚厚的光盘，正朝我所在的这大楼走来，是钟舟。我打开门禁，坐在电脑前等他。
　　
　　他来了，抬手欲敲门，我头也不抬的说：“请进，门没锁。”他推门而入，头发上有一层厚厚的水汽，衣服上也有清晰可见的水珠。我递上一盒纸巾说：“擦擦头发吧。”他腼腆一笑说谢谢，接过纸巾，擦了擦身上的雨水，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落座在我的位置上。
　　
　　依然是那样，动作熟练的插入U盘，然后双手交叉的放在键盘上启动程序。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瘦销。瘦得让人有些心惊，都能清晰的看到他手指上的骨节，一层薄薄的皮肤包裹着它们，仿佛随时都要破皮而出的样子。房间内金色的灯光笼在他身上，他转过身来看我，他的脸部表情氤氲在灯光里，低声说道：“重装系统以后应该会好了。”我说，你受累了。他笑得腼腆：“没事。”
　　
　　看到他那个样子，我回想起上次我写那个文章，不小心让他看见，他很是窘迫。某日，我去食堂吃饭，正和雯雯一路说笑着走去。雯雯突然用手捅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我看向前方。钟舟正拿着光盘向我们这个方向走来，他或许也感受到了有人正在看他，抬起头来目光刚好接触到我，脸唰地就红了，一扭头，转身就朝着我们相反的方向走了，不过一会功夫就逃得无影无踪。引得我和雯雯哈哈大笑，也许我所看到的他正是还原了青春最真实的模样。
　　
　　系统重装后，他又开始搜索打印机，在服务器上寻找我的名字，熟练的输入我的工号，然后连接打印机。看他如此熟练就问他：“全公司上下至少也有三百多电脑等着你去做，你居然能熟悉的记住别人的工号？”他依然十指如飞的在键盘上输入着一个个命令，头也不抬的说：“能记住的就那么几个，哪能都记住呢。”也是，因为我的电脑系统坏得太过频繁，所以他记住了。
　　
　　系统装好，所有软件都装好后，他站起来走到快要门口时。我才说了一句：“生日快乐。”他惊讶的转过身来，望着我：“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淡淡一笑：“你的档案上都写着呢，我看了。”他笑了，那笑容好比帘外三月绵绵的春雨，柔软而又清洌。
　　
　　他走了，回去了他的办公室。雯雯隔着一堵玻璃墙敲击着我，我扭过头去，正迎上她眷恋的目光。我拿起办公室电话，打给雯雯。“说吧，又想说什么了？”
　　
　　“姐，我的系统为什么就是不坏呢。我真想他来给我装系统，最好天天来，那样我就可以天天陪着他了，哪怕多一分一秒也好啊。”
　　
　　我不知道怎样来安慰她，因为钟舟宁愿给她远程，也不肯去她的办公室。很明显的事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转而一笑，调侃她：“他不来你就把你的主机抱到他办公室去，看着他装，不就好了吗，看谁狠？”我本是一句玩笑，不想雯雯更加难过了，她挂了电话，埋头工作了。
　　
　　我后悔自己失言，打开QQ想跟雯雯说点什么的，才发现自己系统里没有了聊天工具了。钟舟忘记给我装了，而我自己是没有权限安装任何软件的，无奈只能再次打电话给钟舟。
　　
　　我都打电话打得有点不好意思了，钟舟接电话开口问好，我说明来意后，钟舟温和的说：“我远程帮你控制安装，您别挂电话好吗？”啊，哦，我拿着电话，听到电话那头他键盘噼噼啪啪的声音。钟舟为什么要远程，其实也怪不得他不肯走，他的部门距离我所在的部门有五百米的路程。而公司上下办公室人员几百部的电脑，就等着他一个人去一一做过去，前前后后他一人已经做了四个多月了，有的分公司，远在郊区，相隔四五十公里的路程，钟舟还需要乘公交去加域，有的电脑需要重装的，他还需要来回的往返。如果我是他，早就烦了。
　　
　　电话这端的我，静静的看着电脑屏幕的鼠标上下移动，然后注销，重启，等着钟舟那边的讯息。三分钟后，钟舟的声音响起：“好了，您看看能行了吗？”我说“好的，谢谢那我挂电话了。”
　　
　　我刚刚登陆QQ，钟舟的头像就不停的跳动。我点开那个可爱的泰迪熊的头像，他问：“好了吗？”我没有回复。关了QQ做自己的工作。　　

　　下午下班，我开车回家，路过公司的公交站，刚好看到钟舟正在公交牌下等着公交，他的身旁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裙的漂亮女孩，十八九岁的模样，钟舟正埋着头低低浅笑的和她耳语。但是我确定，那个女孩不是雯雯，顿时心里为雯雯隐隐的有些难过，如果雯雯看到这一幕该是如何伤心呢？我正想着，钟舟回头看到我，下意识的和那个女孩保持距离，向我问好。我礼貌性的摇下车窗问他：“去哪里，顺路我捎带你们一程吧？”

　　　　钟舟腼腆的说不用了。他旁边的女孩子倒是很大方的说：“去中山路。”钟舟红着脸婉拒：“您走吧，真的不用了，我自己乘公交就好。”多说无益，我摇上车窗，绝尘而去。　　

　　今天清晨，打印机无法打印。钟舟一早就赶了过来，帮我再次重新安装系统，连接打印机。我看着他瘦销的背影和他几近瘦骨嶙峋的手指，心底突然就生出了无比的怜惜之意——心疼，我的弟弟就有着和他一样的修长干净而又瘦骨嶙峋的手指。
　　
　　他说，他大学未毕业就在我们公司实习了，然后转正，就一直在我们公司里。我说很好，前途很光明。他不善辞令，微微一笑，算是回答，笑容如拂过郁郁长草之上的轻风，带着温暖。

也许此去经年，这一幕，在寸寸时光之水涓涓而行后，我会觅一处渡口唤作回忆，月夜撑蒿，不计疲累，前尘过往，文字之中一一追溯……到那时，站在时光的对岸，观望彼年，浮生若梦，还能记得你一脸清秀，眉目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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