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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里山感受地震
文/秋枫赋
“高山青,涧水蓝,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啊,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歌声里的阿里山毕竟是太飘渺了。飘渺有飘渺的好处,就让她缥缥缈缈地走进我的想象,想象她的姿容:犹如雄浑的太行、秀丽的燕山吗?,哦,我知道,阿里山是祝山、玉山、尖山等十八座山的总称呢!它的主峰塔山海拔2600米……阿里山是大山区,是不是像我从空中俯瞰过的横断山?
在一路的期盼里,我们终于来到了地跨南投、嘉义两县的阿里山。
沿着上山的小路弯弯而行,莽莽苍苍、绿荫蔽日,越往里走苔藓越多,有些湿滑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凌凌的甜润气息。我不由得一次次深呼吸——真是顺畅适意!置身于高山密林间,这空气与都市相比,可谓纯净自然含氧量充溢、一种说不出来的精气神儿补充到身体里,兴奋而舒展,一扫刚刚乘车的疲劳与倦意。
早就听说阿里山有五奇:日出、云海、神木、铁路、樱花。我们到达阿山里已是早上九点多钟、且大晴天,所以,日出、云海自然是无缘相见了。樱花并不多,正是盛开之际,“到处十枝五枝花”(注)地散落在路旁。几只硕大的蝴蝶绕着花枝飞舞蹁跹——很少看到这么大的蝴蝶!我举着相机追逐着它们,就是捉不到合适镜头……
突然,我感到自己站不稳似的打起晃来——一下、两下,三四秒钟吧?血压高了?高山反应、头晕了?再看我身边的游伴也是愣愣的……
“地震了!大家别慌啊!”第一个喊出声的是我们的导游阿材!他很平静,像没事儿似的招呼着大家。“来的那天我就报告给大家啊,台湾处在太平洋地震带上,一年差不多地震3000次,有感地震也在300多次。不怕它震,就怕它不震啦,能量总得释放出来啊!没事吧?好了,我们向神木火车站进发……”
这是3月27日上午10:01分,几分钟后阿材手机传来消息:南投发生6.1级地震……
说到阿里山小火车站,我们不是乘火车上山的,因为以前曾发生过事故,现在都不让游客乘坐了。这里的铁轨,一眼望去窄窄的,有点儿像“儿童火车”(包括后来我们乘坐的花莲到苏澳新的火车,铁轨也是窄窄的,坐在车厢里犹如回到上世纪初的感觉);再看车站建筑,都是木质结构——守着大森林自然是就地取材。只是它的建筑风格怎么看怎么觉得异样……
“大家看这根高高的木杆子啦!它耸立此处经年有史,这是日治时期侵略者从山里运送木材的标志性设施,他们就是把木材集中到这里,再用火车运出去……”
窄窄的铁轨、异样的建筑、连那三五枝樱花都失去了美丽!地震闹的?怎样的感觉啊!一下子,心像沉进了海底,仿佛没有了呼吸、被掏空了似的难受……
踏上这片土地的这几天里,自己就像初见一位久违的亲人,耳闻目睹都是欢颜笑语!我忘记了她的伤痛了吗?那刻骨铭心的伤痛,还伤疤历历,在她身上,在我心里!
“ 马关条约”后的近五十年间,日本侵略者从阿里山掠走了多少珍稀木材?他们沿用至今的‘神社’、‘鸟居’都是盗用阿里山红桧建起来的!一个朋友告诉大家,那次他随一个旅行团去日本,一个家伙竟向他放狂话:就算地震把我们现在的设施都摧毁,从台湾运来的木材够我们重建三次也用不完……“我真想掐死他!”愤愤的,朋友接着说:“痛定思痛,我们当年的拳头没人家大……国人当自强!……这要在内地是不是会在阿里山建一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听着朋友的诉说,我脑海里浮现出一连串的历史回忆。何止是“马关条约”后的日本、还有更早的西班牙、荷兰等西方强盗,都蹂躏、践踏过宝岛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
一路向山顶攀登,随处可以看到被强盗们砍伐的红桧树桩,还不屈地屹立在那里;有的在死去的树桩上又奇迹般得生出新一代树木。1945年以后种植的桧木、杉树等珍贵树种遍布山区。我们也看到了侵略者修的“树灵塔”——一座小小的“树灵塔”就能救赎他们对那些被砍伐的有千百年树龄神木的罪恶?就能遮掩对中国人民犯下的罪行?
烧杀抢掠,修个塔就能“镇住戾气”?——自作孽不可活,什么塔也就救不了你!
台湾原住民一次次起义就是对侵略者最好的回击!
第一次游阿里山,就赶上地震!离震中远吗?“震中”就在阿里山、就来自我心底!
注:借用晚唐李山甫 《寒食》 中一句。
2013年4月20日草25日修改
1945年以后种植的树木
被砍伐的千年树龄的红桧树桩
街头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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