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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王三麻子 于 2013-5-3 10:51 编辑
是蒸馒头还是买馒头?为了解决这个严肃的问题,我一整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到美日亡我之心不死,想到百姓就业的严峻形势,一大早,我坚定了到超市买两个馒头拉动内需的信念。缴费的时候,收银大婶动作停滞,视线呈六十度角左斜前方注视,我顺势望去,几名理货大婶不规则扇形排列,齐齐凝视悬挂在货架上方的监控视频。
估计摊上事儿了,果不其然,店里丢东西了。我们几名顾客不动声色地加入观察队伍。视频里人来人往,各个面目模糊,几分钟后,有人喊停,画面里出现一个中年男人,重复播放数次后,几个理货大婶锁定了这个小偷。我伸长脖子,变换了两个站姿,把眼睛眯起来,依然看不出所以然。画面里的男人所处的位置是监控的半死角,但大婶们一口咬定,几个顾客也都赞同无异议,身边的大婶手搭上唇,悄悄地告诉我,这是个早已成名的小偷,从不落空。我恍然大悟,深以为然,只是好奇,那件被盗的电磁炉可是个大件,在初夏单薄的衣衫下如何遁形的?这个小偷的隐匿技巧真令人叹为观止。
第一次遇见小偷是在十八九岁的冬天。那时候公交车的额定人数还在每平方米八人的紧缩年代,每次坐车都像打仗,我曾尝试着双脚离地,让乘客们架着往车厢后面移,但都以失败告终,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这些乌合之众,很难担此重任。
那天我穿着羽绒服,圆滚滚地被一众乘友架进车门,还没站稳,一眼望见售票员大姐威严而鄙视地瞧着我高喊,“买票!”心里一巨灵,脑子立刻短路,完全忘记眼下的恶劣环境,条件反射地把手挤进棉袄口袋,准备掏钱。随后就听到“啊”地一声惨叫,然后发觉是自己的声音,我竟然在自己的口袋里摸到了一只冰冷的手,回头一看,一个十来岁的男孩,皂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惊惶没有表情,只是定定地望着我,轻轻地收回自己的手,转身跳车离去。售票员和司机笑了,这是个小偷,我们这路车的熟客。
我同事的电动车在单位丢了,监控里小偷眉眼清晰,秃顶高个,特征明显,警察过来粗略一看,你这车要不回来了,这个小偷备过案,在咱们小区经常犯事儿,拷下视频资料径自离去,留下我们这群成功破案的私家侦探原地发呆。
我认识个黑胖男,其双亲位居高位,家境很好,人也温和,自小就不喜欢学习,不喜欢踢球,唯一的嗜好就是偷东西,是个标准的二缺青年。小时候偷同学的文具盒、偷邻居家的腊肉;长大后偷商店里的自行车、偷行人口袋里的钱;上班后偷厂里的矿石,偷车间的设备,总之,手不曾停。跟别的小偷不同,他有时候会把偷到的东西随手扔掉,有时候会请大家吃饭,有时候会送给其他的同伙儿,他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享受偷东西的乐趣。
我们公司上市的时候,一套人马分成了三套,突击提拔了好多领导,他竟然成了个拿年薪的副处长。开大会的时候,他正襟危坐在主席台上发言,台下嗡嗡声始终未断,一直需要组织者站起来维持秩序,会场的安静通常坚持不了五分钟,嘈杂的声音会一直持续到会议结束。领导们很头痛,但是实在没办法,因为从上到下人人都知道,这个黑胖男曾经是这样一个具有极佳天赋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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