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一些事】—45五一节想起阿金

秋枫赋

                                                                         五一节想起阿金
文/秋枫赋

     从台湾回来一段时间了，把在当地的吃啊、玩儿啊，记录下几篇，可每次提笔，总有一个影子挥之不去：忙碌的身影、拉着“加长'尾音的普通话……还有他为我们讲述的一切，深留在记忆不全的脑海里……想写篇“阿金的故事”，题目太大了——我们毕竟才相处七八天，写出来也只是只言片语；也许写“阿金讲述的故事”还有点儿靠谱？唉！都怪自己笨拙的文笔！与他相处时间有限，不知为什么，总感到一种情愫与我相通、萦绕心头值得我动笔……

     阿金，是我们这次去台湾的导游，四十多岁、干练风趣的小伙子，一副童真未泯的天真像，从事导游工作20多年；如果他自己不说我是绝对想不到这个阿金竟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四十多岁，有三个孩子！听着有点儿陌生感哈……据说，台湾人口增长缓慢，生育不受限制。对少数民族，譬如说对邵族，还实行奖励生育政策——每生一个孩子年补贴台币六万元。阿金“后悔死了”，想“起义”！喊着要“退货”、重新找一个少数民族姑娘！可惜，太太“拒签”。可怜的阿金“起义”不成，还差点被太太赶出家门！
     “嘛玩意儿？臭小子，看不出你还敢花心啊？是该把你赶出去！”坐在旅游大巴前排的几位天津大姐嘻嘻哈哈，开心地数叨着阿金，仿佛教训自己顽皮的弟弟！
     阿金当过兵，是国民党员：“年年交党费呢，可是当局每次宴请客人都不请阿金去，阿金也伤心啊！”谈起自己服兵役，他介绍说：“在台湾，毕业了不当兵不行。据我知道，小马哥可以不去当兵——他读完大学读硕士博士什么的，没时间服兵役了！我阿金不行，不服兵役连媳妇也找不上啊！人家姑娘跟你谈恋爱，长辈要审查的……”呵呵，看来两岸青年都喜欢当兵呢！我正瞎琢磨着、比较着，阿金接着说：“男方到女方家去登门拜访，女家父母一定会问‘服过兵役了吗？’如答曰‘没有’，女家阿爸会立即朝着厨房忙碌的人喊‘那只鸡不要杀了，客人要走了！’这就意味着你被拒绝了，赶紧走人!为什么啊？在台湾，不服兵役的人只有两种状况：一是身体欠佳或有残疾；二是读博士硕士了。当然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不但杀鸡，再买只鹅也是要得的！我阿金也有女儿，谁会把姑娘嫁个‘有缺陷’的人啊……”
     阿金多次来过大陆——陪那些老兵观光团。“从那以后我知道了什么叫辽阔！下了飞机坐三天火车，再坐两天汽车……路怎么这么长啊？早知道没完没了地坐车，我可不跟伯伯回他的老家，在北京玩几天多好！半个月假期都扔在路上了——那是九十年代。”
      阿金说的伯伯，是当年住在眷村附近的大陆过去的老兵，他们习惯称为“外省人”。老兵没结过婚，在台湾年复一年地孤独着，就为守着当年一句承诺“我会回来娶你!”这是当年他被抓壮丁时留给未婚妻的一句话。阿金介绍说：“‘一年准备，两年反攻……五年以后你们都能回到家乡分地，立字据为证！’这是当年来台湾时，你们都知道的那个人对老兵们的许诺……人生苦短，五六十年啊!”
      阿金的话使我想起，来台湾前我在网上看到的一些资料，1949年，近200万人一下子涌到台湾，当时男女比例为6:1，且不说等级制度管理方面限制，即使不限制，想结婚也难啊！关键是人心还在大陆家乡——毕竟大部分是被迫来台……
      “军情整肃时杀了不少人，有的还是学生兵。一两百人，说是有**嫌疑，过不多久人就不见了，有的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刚刚我让大家眺望的那个火烧岛，就是绿岛啊，多浪漫的名字？当年也是关押政治犯的地方！”
      听说过绿岛，也听过《绿岛小夜曲》，歌曲里讲的是她吗？没细究过。绿岛原来就在台湾啊，怎么会与“囚徒”这个字眼相联系？
      “还说我这位伯伯吧！当时他没孩子，就认我姐姐做他的干女儿。小时候，我们常到他家去玩儿，伯伯给我们好东西吃，也常在他家吃饭——我们不爱去四川、湖南籍老兵的家，东西不好吃，太辣了……他们大多没孩子孤身一人，小孩子是他们的宝贝啊，都欢迎我们去，我们自然就有了挑选的余地……”
      阿金回忆着，一副无比留恋的样子：“伯伯回到老家时，未婚妻已经去世。经人介绍，他找了一个比自己小好多岁的女子结了婚，还生了一个女儿。这样，他每年就可以回大陆探亲，还在家盖了房子。因为我姐是他干女儿，那房子也分给姐姐一份；姐姐说陪伯伯回大陆有地儿住就行了，不需要把房子写到她的名下……沾着这层光，我们也可以常回来看看！阿金干导游，有的是机会回来。我抽全国各地的烟，有福气哈！”
      别看阿金四十多岁，讲起话来都是我们这些五六十岁、六七十岁的人爱听的：“给老人买东西，尤其是首饰，其实就是给自己存家私，老人落个高兴，多好啊！”当然，他也推销当地的特产……
      “‘百事孝为先’，阿金不敢忘记的！像我妈妈过生日，嘴上说‘不过，不过！多浪费钱！’可我买给她戒指，却高兴地戴在手上，然后就是频繁出去串门儿，而且用手理头发次数见多——就乐意她的老姐妹们问‘又买首饰啦，花掉很多钱吧？’母亲必然骄傲地回一句‘我家阿金啦！不听话，非要给我生日礼物，乱花钱！’邻居们自然是对我一片赞扬声——不好意思，对老人我们做儿女的怎么照顾他们也不为过啊，只要他们健康快乐地活着！”
      边讲述着，阿金边侧歪着身子，一条腿还抖动着，一只手夸张地高高举起，理着他那一头短发，引得车里游客大笑不止！
      “笑什么啊？笑阿金的站姿吧？——出门在外真得注意自己的形象！公共场合啊，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吃没吃相；人家怎么看你？别忘了走到哪你也是只名片呢。大家不要学阿金！”
      巧妙的提示，虽听着有点儿那个……但有哪个游客会反感呢？想起了发生在我们车上为争座位吵架、毫无顾忌地在马路上越线、不许拍照的博物馆拍照等不尽人意的场景……
      环岛一周，一路走来，阿金为我们讲台湾的风土人情，介绍文物、历史，也讲道观、佛教；那珈蓝殿里的关公、那法度无边的释迦摩尼，讲“中台拈花众生微笑”的含义……

     “当导游必须具备科学知识，人文的、地理的，阿金一直在学习！”他说他爱导游这个行当，“天文地理都需要知道一些……”何止是知道一些？一路上我们向他提问各种问题，没有难住他的！他是个尽职的导游，更是张亮丽的名片，他用自己的辛勤劳动、满腔热诚传递着两岸亲情，赢得大家尊重！临别时，他不要大家的小费，把钱都给了司机师傅！
      今天是五一节，是各行各业劳动者的节日，我想起了阿金……

                                                                                 2013年5月1日草5月3日修改于京

欣赏超然

{:soso_e163:}

欣赏超然

姐，超然编辑参赛{:soso_e120:}可否

欣赏超然

从阿金的角度了解台地风情。问安姐，

欣赏超然

别忘了走到哪你也是只名片呢。{:soso_e142:}

孤鸿野鹤

很有趣的阿金，生动的形象跃然纸上，令人印象深刻。

远去的烟云

  秋风赋大姐把阿金写活了。{:soso_e179:}

暮雪

阿金让人如此难忘，还有台湾老兵

暮雪

谢谢姐姐的参与支持{:soso_e178:}

紫叶

在秋姐姐那里了解台湾人情世故。

紫叶

问好姐姐！牵着念着姐姐{:soso_e163:}

秋枫赋

欣赏超然 发表于 2013-5-3 20:51
姐，超然编辑参赛可否

谢谢超然！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北京，回来后又应邀感谢一份材料，回复迟了，真的很抱歉！谢谢小妹一直的鼓励！{:soso_e183:}

秋枫赋

紫叶 发表于 2013-5-9 07:34
在秋姐姐那里了解台湾人情世故。

{:soso_e181:}很是留恋台湾！那里的人和事，记在心里！想念你，今夏笔会也许能相见？

秋枫赋

欣赏超然 发表于 2013-5-3 20:51
姐，超然编辑参赛可否

辛苦小妹抬举姐姐了！{:soso_e181:}{:soso_e1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