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欣赏超然 于 2012-12-7 10:05 编辑
雪夜,与“色狼”同行
文/楠楠
我初做业务,出差到了武汉,经历一件至今难忘的事情,而这恰巧的一段窘困僚倒的旅程,确让我感触到人与人充满了温暖的善良,以及真爱无疆的情意,并让我的心中领会到“人之相悉悉于品;人之相敬敬于德;人之相随随于义;人之相信信于诚;人之相伴惜于缘”的真谛。
那是2008年1月初深冬的武汉,我在***武汉工业园办完业务后,匆忙地赶到附近的同学家团聚在一起,吃完饭时间已到晚上八点一刻。为了赶上最后一趟近郊公交车,我不得不匆匆告别盛情的朋友,从流芳小镇走出,来到流芳大道旁。
在寂静的站牌边,与同学依依惜别,我说:“天气太冷了,你也在感冒,不用陪伴,公交车一会儿就到。”
向着走远的同学,我挥了挥手,环视了周边漆黑的环境,心儿突涌一阵惆怅,今晚寒夜冬雪,孤身一人,身边只有雨伞,被包还有路旁的路灯呵护我。我静寂地又眺望同学她那回家的方向,脑海里思绪万千——她近一年了,仍没有找到好的职业。
深冬的武汉,已渐渐显现罕见大雪灾的征兆,那时每天基本都有一场雪,地面雪厚累积达15厘米以上。何况我身处在江夏区流芳镇远离市区,到了夜晚更加寒冷,天空中绿豆般雪粒在寒风席卷中周围肆虐,雪厚堆积处处满地皑皑,只见临近道路两旁空舍清野,偶尔深远处的狗犬彼此几声嚎叫。而自己身后那挂在树梢上的雪,部分堆积沉重不时抖落,哗哗地闷响,似乎有人躲在黑暗处胡弄什么,这些怪响,弄得我心乱如麻,惶恐不安。不过,最惊恐是那无情的时间,它静静地默默地流逝。在那恶劣的环境里,我的眼睛紧紧盯着远郊笔直大道的远处,生怕错过哪最后一趟公交车。
终于,一丝灯光一闪一耀映进眼帘,这时我的心里多么喜悦,翘首等待那辆车快速地驶近,但发觉它貌似一辆出租车。我眉梢一皱思虑了一下,车程远,车费昂贵啊——现在夜已深,算了,我咬牙发了一下狠劲,开始挥着手,然而我的手在空中停住了,小车它擦身而过,唉,不是的士,而是一辆私家车,迫切的情绪一下子像飞舞的冬雪漫漫落下,化作眼角上盈盈的伤感泪花。
我十分失望,瞧见远远的村舍那些小窗户灯火暖暖闪动,此刻,荒凉的远郊,孤苦的冬夜,糟糕的心情,又逼迫我调整平静及耐性。许久,站牌前仍无其他人等车,唯有眼前一盏昏暗的路灯,头顶上那把支撑困苦的雨伞,身挂薄薄的被包似乎安慰慌乱不安的我。
约10分钟,一束灯光向我身体扫了过来,回首看,貌似刚见过的哪一辆车,它快速驶来忽然在我的身旁慢慢地停下,车门窗玻缓缓落下,探出约40岁大男人的脸。
“女娃子,去那里啊?如果你需要,我送你一程吧!”他看着我,声腔不紧不慢。
我心儿嗝噔快速一紧:哎呀,倒霉,雪夜遇到上色狼了!转瞬间,我又想,在这荒凉、僻静的鬼地方,如果我真的遇上色狼更需要是镇定,千万不能惊慌失措。
我故意冷冰冰地瞅了他一眼,强硬的表面上带着心中警觉,回道:“哦,不需要,我在等人,谢谢你。”而心中却是多么阵阵心虚,想着下一步被色狼纠缠上怎么办呀。
“哪,哪,刚才你不是招手了嘛,你,你不记得我这辆小车了吗?”那男子有点茫然又心又不甘。
“没什么?我,我看错了呗。”我虚晃一枪,应答他的同时,暗暗打量这位车主的声色。
车上只有他一个人,且他相貌敦厚,衣着便装,显中规中距,再看小车标识是辆广田。我猜想,也许他是经商或公务什么的,其说话举止也显不卑不亢,眼光似乎不在我身上色迷迷作乱扫描状。
“女娃子,不用紧张呀。其实,这里天气寒冷,人迹稀少,的士极少路过的,我是担心你不安全,刚才送朋友回家时注意到你了。我现在转回市区,如果你回市区的话,不妨搭乘你,同行顺便聊一下天,没别的意思.....”那个男人的声腔仍旧不紧不慢在装饰他的友善。
我的头脑快速思虑,这个人的目的仅此而已吗?头脑出现大问号并心生忧心忡忡。
但是,手感觉雪在雨伞顶上越积沉重。我自小在南方长大,从没见过也是首次遇到这样罕见大雪,今夜估计大雪将下得越来越久,并且时间滴滴嗒嗒又过的飞快,我已实在无法忍受了。经他的一丝友善提醒,胆子顿时大了起来,我说:“哪,哪也行,我是到光谷广场鲁磨路附近,多少钱?我给你车费!”武汉人——九头鸟个性一下子进入我的算盘。
“不用啦,没什么的,只要你顺心....”
从他语气里,没有感觉他对女性的挑逗心态,我定了定个神,继续做了大胆决定:“那好吧,原谅我好吗!我坐后座就行了。”
“对头,其实,你也许坐副座好一些,暖气更暖和一些,聊天呀、指方向呀也方便。”听到他的话,我心里一阵盘算,对呀,如果他有什么邪恶企图,我控制方向盘或什么都容易方便的多。
我收起伞,抖了抖早已结在伞上冰渣,钻进他早已开门的副座坐好,忐忑不安的心情并没有因车上的暖气而平和下来,疑惑并神经紧张看着他启动车子,车子乘着我沿着流芳大道飞奔起来。
“听你的口音像是广州人吧?”他说。
“嗯,差不多。”我嘴里虚晃乱应可心里十分戒备,眼光直视前方,真害怕他的车突拐进那不熟悉小路,手微微有些抖动打颤着,但仍紧抓我的雨伞——也许它就是我唯一的自卫武器。
“来这里做些什么呀?就你一个人吗?”
“哦,到***武汉工业园处理业务,该园里**公司是我们公司销售战略合作伙伴,我处理完问题后,又应邀到附近友人家里吃饭,想不到回市区的时间有些晚了。”嘘唏语气中,我故意加重了在武汉这里有朋友、有公司存在的份量,暗示我并不是孤立无援的人。
“呵,难得啊难得!女娃子,我过去在广东也做过业务员,的确很辛苦,很辛苦的工作!”
我马上敏捷地顺着他的思路问道:“那现在你做什么呢?”
“没什么,现在嘛——我是自由职业者。”他一边讲话一边伸手扳动开关加大了暖气力度并冲着我微微笑了笑。
“是嘛,就这么简单吗?”我感觉我发抖的手被他发现了,又渐渐地领悟从小车平稳行进中或从他平缓语气中,他仍没有对女性张扬的异端举动,我心里真想挖出他内心的秘密。
他沉默一会又说:“从业务职业角度来看,你有、你有一份说不出来的无法形容气质,心里有一丝感觉,呵呵,还好,我猜对了。”他转移了话题。
他那懵懵懂懂令人费解的话,我不得不悄然从警戒心理滑向谦虚的样子,顺从地说:“可我今儿刚学做业务,实践不多,更多的是学生的幼稚,到现在还无法挥之不去哪。”我扪心自问自己果真得遇上前辈了吗?
小车上了快环道在雪夜中继续快速地飞奔,车外两旁过往的汽车极少,我心里仍旧警觉不懈观察他的动静,一边与他进行交流对话,一边考量着他的思维,瞧见他稳当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毫无左顾右盼的神情,想象他内心真的是坐怀不乱吗?
终于熬过漫长的30分钟,小车从快环道下来进入市区,继续奔向光谷广场,道路两边的楼房,车子流动,路面的灯光下行人逐渐多起来。我的紧张、忧惧心情,也许是车内的空调暖气,更或许已到繁华地段而有所化解,心儿轻松许多,紧绷的脸丝丝绽开了。
我开始恭维了,说:“大哥,道路那么多雪,看你开车开得那么好那么安稳,敬佩你能人车合一耶,这漂亮的车子,不知你买的……?”心里又真想挖出他内心的秘密。
“嗯,你很年轻,人生需要努力奋斗呀!”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回题,却似乎感叹什么,忽然转问:“鲁磨路那段呢?”
“你看,前面一点….”我手指前方,眼睛一阵发亮,望着熟悉的宾馆上荧虹灯闪烁着,终于安全回来的心怀是那么惬意,一颗悬空而又紧张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小车在宾馆大门口停住,我下了车,感激地望着他,柔声带甜滋滋说了句:“大哥,谢你了,我应该给你钱。”
“小妹妹,你已经给我了!”他在驾座上探出头向我摇了摇手,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深情的眼睛发出点点闪亮,似乎是湿润的泪光。我有些迷惑了?
我侧下身子低头坚持微笑着,又道:“什么?我啥也没有给到你呀?!”周围环境由于众多汽车压雪的音响太吵,特向车门靠近看着他,生怕他听不到又重复强调一下。
“小妹妹,哪,你给10秒钟,让我说完吧!”
突然间,他脸庞喜形于色,舞动大姆指亢奋地叫嚷:“小妹妹,真敬佩你,天不怕,地不怕,孤单地伫立于茫茫雪路上。我从车里看到窗外的你,穿着红色的风衣,打扮很完美,潇洒又动人,就像一朵昂首欲放的梅花!好一幅美丽生动的画!还有,你撑着雨伞的姿态,优雅的气质,让我的心又回到青春年少,想起我曾暗恋的到现在一直深深怀念的女孩。的确,你真象她,我被你的形象感动了!但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是你给予我——莫大信任和温馨!那是一种幸福和奖赏,是一种精神价值!”说完后他朝我挥挥手,小车缓慢启动离开了我,开始向远处飞奔了起来。
我一瞬间心儿惊呆了,手中的雨伞似乎已忘记张开,身上任凭飞扬的小雪打着,眼圈里点点雪花与感动泪水交织着融化,尽管他远去的背影已模糊,我仍呆呆地眺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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