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合理冒泡 于 2013-6-12 12:45 编辑
这段时间酒灌得频繁,每天早晨我都会眯着眼睛,抵触地去面对第一道晨曦。人老了生物钟却准了,我曾试想着这是不是牛顿的万有引力作用,灵魂空了,离地心也就越来越近了。
还是懒着起床,任凭着无数种理由催促我继续为人生劳顿,我将被拉过头顶,像鸵鸟般将头插在沙土里躲避恐惧。上帝是个骗子,我在被窝里这样冥想。当我倾力掏空所有,灵魂理当飞得越高离你越近才对,是你曾告诉我这就是天堂,可如今那躺在凡世的躯壳,却有着泡在福尔马林般的生理厌恶,白花花的一摊,全然没有新鲜的粪便来得更接地气。
最近洗脸开始关注镜子了,看看眼袋是不是又如饱饭后的肚子,这两个对称的小东西里究竟装了些什么,百思不得一解。未曾欠下风花雪月,这里总不会装有沉甸甸亏欠谁的眼泪吧,我对着镜子又自言自语了几句,然后又狠狠地抽了两记耳光,眼睛还是干涩红肿,未曾有湿润的迹象。镜子里只是多了几道臊红在托举着眼袋,像儿童蜡笔下粗大的花枝,只是这俩花骨朵能绽放出怎样的花朵。开始厌烦镜子,这个为虎作伥的东西,曾经给了我那么多的青春与自信。可到如今呢,又把我的丑陋如此深刻的勾勒出来,诋毁诽谤,呸,一口牙膏沫喷在镜子上,只是一顷刻的模糊,然后我又看到了我。
泡了药的大酒瓶还是倚在橱柜里阴暗的一角,像地铁站里酒醉之后的流浪者,傻逼逼的昏死在那里,其实人生只有一站,醒了就是明天,不醒我操就在今个吧。这个像尿液一样的物质,像牛逼的中医无所不能,伤寒来一盅,风湿来一盅,下面的活不好了再来一盅,如今呢,交杯换盏中觉得越发像这“尿液”里的物质,是烟黄色的花旗参,还是昨日有血有肉有筋有骨,今日黑黝干瘪梅花鹿的生殖器呢。强迫症让我一遍遍的举起镜子对照,觉得更接近于后者或是结合体。
其实这些年一直以来不懂酒不会喝酒,只是喜欢浸淫在这种非实非虚的氛围。曾经模拟过无数个静度余生的方式,然而最喜欢的还是酒馆的这段场景。在一个地广人稀,历史厚重的小镇,一个木质和岩石结构的房子,最好在攀爬些藤蔓,我呢则是吧台里不断擦拭杯具的那个酒保,每日打开房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唱针放在黑胶盘上,放上“肯尼.罗杰斯”的《I will aways love you》或是王若琳的复古爵士,偶尔抬起头透过拱顶窗下,风掀起的奶白色的亚麻窗帘,看流云飘过。而进来酒客,我则希望是曾经路过或短暂驻留的那种,一杯酒一个微笑一张纸币,我喜欢这种感觉,如同翻开黑白片的老相册,有些人和景物只有翻开才会记得,但又不失距离和亲切。
脑袋还有些晕沉,有关于昨晚的记忆出现了断片,不知何时我开始接受这种麻痹的状态,那种不咸不淡的过程和每日穿衣脱袜又有什么质的区别。理由和结果才是重要的,一个是什么样的理由让我将棕黄色或是白色的“尿液”无休止的灌入皮囊之中,一个是还能找到回家的路且没有爬错楼上错床。
上班的地方在二十六层,所以每次在电梯里唯一做的就是仰着脖子看减肥成小蛮腰的那个广告,可是在今个不知哪位孙子,将小屏幕电视植进了“嘉士伯”的段子,在几个玻璃杯子碰撞,啤酒花瞬间拼了命泛滥的那一刻,我感到电梯又从26楼直落在一楼,我失重的瘫坐在地上。六秒钟后,一只两成新的牛皮鞋砸在嘉士伯的玻璃杯上,发出清脆的“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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