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梧桐花开 于 2013-9-3 08:39 编辑
醉卧铺(尾声) 我们老两口子去上海,每次都是俩人一起去,我自己提前回。我回来都是坐T132,卧铺到唐山,这次也没例外。坐卧铺比不上坐飞机,但一觉睡到家也不错,怕就怕碰上打呼噜的。为了预防不测,我让老伴从大润发买了一小瓶牛栏山二锅头,还买了一只比鸽子还大的台湾扒鸡和两条没刺的黄瓜。一旦碰上打呼噜的,就把自己灌醉,以醉来抵抗干扰。 怕什么有什么,当我找到自己的卧铺时,就发现我的下铺坐着一位比日本相扑手还丰满的老夫人。经验告诉我:十胖九呼噜。看来今晚我只得被强制欣赏呼噜交响乐了。
老夫人的对面是一位留着白毛板寸的资深猛男。老夫人自豪的告诉我,老白是她的丈夫,他们老两口都是扎根营口的上海人。老夫人一头卷发,雍容华贵,一脸东北人的豪爽,十分可爱。只是在床上坐着就呼哧个不停。晚饭以前她先躺了一会,一躺下就连呼哧带哼哼,这动静很容易让人产生美妙的幻想,这动静也让我产生了伴着销魂音乐睡个舒坦觉的憧憬。白毛板寸起来走路时,我才发现他腋下夹着一条拐杖,别看他腿脚不好,却是模范丈夫。还没到吃饭的时间,他就慢慢腾腾的打来一壶开水,泡了两大塑料桶方便面。老夫人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两个超级大面包,她张扬的告诉我,这叫苏联咧巴。两位很斯文的和我聊着天,没见怎么吃,面包和方便面就不见了。我终于明白老夫人面包一样的身材是怎样创造的了。吃完饭,老两口子又摆起了药瓶阵,哗啦哗啦的倒药声,比乐队里的沙锤还好听。往嘴里闷药的动作也好看,像小孩子打哇哇一样,药吃的比饭吃的还香。
两位老人的完美表演激发了我的食欲。我掏出扒鸡、黄瓜和牛栏山,哏默声的抿了起来,白毛板寸面露羡慕,我邀他一起喝,他看了一眼老夫人没敢响应。熄灯以前,小酒瓶就空了,扒鸡也变成了一堆骨头。好歹洗漱了一把,我就晕晕乎乎的钻进了被窝,打算枕着老夫人的哼哼进入梦乡。没成想老夫人一合眼,喘息和哼哼就成了超级呼噜的伴奏,每一声都震得我心肝发颤。我不住的叹息,叹息自己运气不好,要是运气好,下铺睡的就是妙龄女郎了;我在心里骂起了抠门儿的老伴,要是多花几块给我买一大瓶二锅头,我的耳朵一定没这么好使。我掏出傻瓜,想给这颤动着一身肥肉的睡美人咔嚓个念想,刚要按下快门,突然看见白毛板寸的拐杖,我倒吸一口冷气,幸亏发现的及时,要不,非被老白揍扁了不可。为了不给自己再添麻烦,只得用纸巾把耳朵塞上。虽然声音被挡住了一些,这一夜还是被胖呼噜折磨老了好几岁。
天亮的时候,我终于熬到了唐山,道别时老夫人没有站起来,只是热情的伸出胖呼呼的小手,她的手很柔软,柔软得有点性感,握得我的心多跳了好几下;白毛板寸也把大手伸过来,他的手很有力,一点也不像七十多岁的老手,我从心里佩服他老人家的坚强。 本想写个完美的结尾,被胖呼噜震懵了,就写成了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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