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寂寞是宿命的,源自于一串葡萄,一幕行将飘散的黄昏。你说我应该从哪一条路返回,方能寻得韵律最初的脉动?你说我为何将虚无的身体挂在嘴边,仍极力维持着优雅的吸烟姿势?即使眼眶有千万个汹涌的理由,我亦然这样在秋色的掩映下,展开沉静的湖面。像一把老木梳子,在尘网密布的梳妆台上,弹着无韵的琴弦。
我不就此结束我的漫步。在缤纷的小道上,我唯一可做的,无非是偶尔掏出手机,再次按响梦中的那次快门。你的浅笑明月般残缺,在我每一次潮汐的隐痛中,轻托起我目光的萧索,在最深的夜晚,无声地别离喧嚣的霓虹。谁能就此翻开目光的密码,厘清缠绕的原型,在默片的黑白底色上,斟酌这些词语。从而让那个娴静的午后,挥别的狎呢里奔腾着最多的浮云?
我不知我走在哪一条路上,我也无心选择。 学会与暗疾独处亦无非经识了太多落叶。而在心底蓦地跳出莎翁的词:生存或是毁灭……倒更像是嘴里咀嚼的胡桃壳。我精妆的人生,正企图卸妆。可又有谁识得我最初的面容?蒸笼必将蒸去我旺盛的汗水,在轻拢的云烟里,我轻揽着它的脊背,波浪着我曾荒芜的繁叶…
层层叠叠的故事花瓣般零落。我捏着镜像之碎片,像一个颓废英国老绅士,任晚风剪下自己的背影。深浅不一的厮磨,和托起的浪花,围观着最后一滴泪。围堵我蒙昧无知的初心。我爱恋着每一片令我飘落的沃土,恋着它们捉摸不定的眼神。这全然了一片落叶与根部的擦痕。光阴在齿痕中缓慢褪色,而我亦然于风中飘浮,偶尔吟咏艰涩的诗句。
我知道我已放弃了选择,这怅然作结的画面,像一座摇摇欲坠的蜃楼,我口呼秋风,却用杯酒婉拒幻境的幻灭。 从混沌中走来,又重新走向混沌,不吝是另一种慰已的选择。诚如我口含葡萄,葡萄便是一条无形的锁链,必将牵出更多关乎葡萄的影像。是触动更是一种潜于意识的律动。仿佛我唯有抱紧之前的某一瞬,我方能踏实一片土壤,交以内心某种意义上的肯定:你在葡萄架下,侧身夕阳,纤指微扬。我记下了,我必将把无穷的想象停留在彼刻,如一杯酒,永远停留在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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