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的墓碑（组诗） [复制链接]

高山松

主楼

发表于 2013-11-15 08:1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一个声音的墓碑（组诗）

文/高山松

◎菊花以南

菊花以南，东篱还没有扎好
大雁跟着采菊人南下，你怎么知道
秋天被大雁带走了，难道采菊人
就不能把秋天采去吗，把秋天的尸体
埋在菊花以南，长成一座南山
随便捡几片秋叶，就能缝制出一套
秋天的寿衣，再用秋天的晚霞
好好装饰一下，你说你已经尽力了
你还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一场雪花
为你穿上孝衣，你坚信南山
是拦不住雪花的，南山下的东篱
也拦不住，你仍会把东篱扎好
才能安心地躺下来休息，和菊花并排
躺在菊花以南

◎第三章节

你把秋天的挽歌，全部都写在
第三章节，是用秋天的落叶写下来的
菊花的遗言不能忽略，那就打包
包裹成一滴寒露，让大雁带走
大雁的行囊里不能只有秋风，秋风
会把第三章节翻乱，让你理不出头绪
第三章节是不是接近尾声，会不会
承上启下，稻草人头顶的草帽上
会不会有第三章节的痕迹
麻雀能读懂吗，千万不要把第三章节
刻在墓碑上，你又怎么忍心
让白雪来为你盖棺，让梅花来宣读
秋天的墓志铭

◎虚设的句子

落叶是秋风虚设的句子，菊花是秋月
虚设的句子，寒露一定是流星虚设的句子
这个秋天一片虚无，那么果实呢
果实也是太阳公公虚设的吗，还有树荫
还有寒凉的秋水，以及你对着秋月
许下的诺言，让蛐蛐独自弹唱
弹棉花的匠人，也会把你虚设的句子
弹成摇篮曲，也会把一片白云
弹成一床棉被，用一半垫着
另一半盖着，夹在两片虚无中间
你的灵魂早已出窍，你的这具皮囊
也是秋天虚设的句子

◎以裂缝的名义

以裂缝的名义，你就可以实现穿越
你就可以探视玄机，是裂缝越来越小
还是你的身体越来越臃肿，季节的裂缝
你可以用诗句填补，诗句的裂缝
只能用梦幻填补，如果梦幻出现裂缝
纯真还能填补得过来吗，那只秋蝉
是从裂缝里脱壳的，当那轮秋月
从裂缝坠下山谷，你骑着流星
能赶得上吗，那就说说菊花
以裂缝的名义盛开，又以裂缝的名义
凋零，大雁从裂缝中飞出的身影
重重地砸在头上，看你以裂缝的名义
还能在裂缝中挣扎多久

◎一个声音的墓碑

一个声音在向你呼唤，你要为这个声音
立一块墓碑，你真的能够听懂
这个声音的内涵吗，被秋水淹死的声音
你可以称为秋声，被落叶掩埋的声音
难道就是蝉声，被夜色围困的声音
真要把牢底坐穿，菊花适时开放
你能听到花开的声音吗，雪落无声
只是雪没落到心上，你趴在地上
还能听到草根在拔节，还能听到蚯蚓
在苦苦地挣扎，你看城里的高楼
多像一个声音的墓碑，难道这块墓碑
还有消音的功能，墓碑上的文字
都是报纸上头版头条的新闻

2013.1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