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再折长亭柳 于 2013-11-17 22:08 编辑
秋末,快入冬了的时候,有朋友打电话来,说是鄂北大悟县的红叶煞是好看,遂约了几个同学驾车去了。到了大悟的四姑镇北山村一带,果然看见田间地头,到处都是一树树的红叶。
经向当地老乡打听得知,这里的红叶并非枫叶,而是一种叫做乌桕的树的叶子,秋末变红,立冬后约两周即凋落,只剩满枝白色的乌桕籽,可以收来,二十元一斤出售给当地油坊榨油,这油,经过加工,可以做成高级润滑油。
看到树上白色的乌桕籽,我忽然记起,小时候上学路边,就有这种树。初冬,我们男孩子会用从工地跳板上拆下的厚竹片,锯成半尺长,一头缠上丝线作握把,另一头等份劈开约五公分深的六道口子,在口子底端缠绕三圈铜线,防止向下开裂,这样,一把竹子排枪就做好了。然后,我们就会爬上乌桕树,捋下乌桕籽,把表皮坚硬、光滑的乌桕籽一粒一粒的夹在竹排枪的夹缝里,对着别人使劲一握竹排枪的顶端,乌桕籽就会因挤压,飞脱出去,射向别人。
童年的回忆,勾起我对摘乌桕籽的兴趣。恰好,远远望见一株乌桕树上有人在打乌桕籽,不禁快步赶了过去。近前一看,哎哟!树上竟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婆婆!她搭木梯,爬到高高的树上,双手紧握一根叉钩,在辛苦的采摘树上的乌桕籽。
我在树下仰脸问:“太婆,你老几大年纪了呀?”
太婆朝下望望,高声答道:“七十,还找六岁。”
我不无感慨地又问:“您爬那么高,儿子呢?”
太婆停下了手里的叉钩,朝远处山里望了望,道:“唉!早和媳妇一起搬到山那边的水库去了。也不知再过几天,冬至的时候,他会不会打了鱼丸来看我?”
“ 妈的!都说积谷防饥、养儿防老,可是,如今,有几个当儿子的是靠得住的呢?”
我摇着头,扭身望了望远处的北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