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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般若山人 于 2013-12-4 06:37 编辑
“磨剪子来,锵菜刀!磨!剪子来,锵!菜刀!!。。。。。”
一位脸色黝黑的花甲男子,仰着细长的脖子,拉着徽腔。摇着蒲扇。歪戴着草帽。一摇一晃地,慢悠悠地边走边吆喝着。他后面有个二十岁模样的小后生。那个小后生挑着有点沉的担子,一头是煤炉带风箱。一头是各样式的菜刀,剪子,火钳子。
满头大汗地紧随其后。不时,用脏兮兮的毛巾擦汗。
“球球啊,等到了袁家村,你吆喝啊!不要老不吭气的,师傅带进门,造化靠自己。我总不能帮你一辈子吆喝吧,你看你师兄弟三人,天涯和小夜色,多机灵,就你-----!唉,”
“嗯”那个叫球球的小后生,在后面,应了一声,声音比蚊子叫,还要轻三分。
一个阿婆站在门口:“老年狂!老年狂,快来,我那把剪刀又不快了。”
“歇歇脚吧,喝点茶。前面的那个阿婆,在招手叫我了。我去看看。”
球球很顺从地放下担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开冒火的喉咙:咕嗒咕嗒地大口喝着凉茶。
球球瞅着火辣辣的阳光,感觉有些晕眩。从一家农户的木门缝里,钻出菜籽油爆炒五花肉的香味。球球,咽了咽口水。他已经几个星期没有吃过肉了。师傅总是叫他去菜市场,挑拣菜贩子抛弃的一些蔬菜叶子,什么空心菜啊,雪里蕻啊。杂七杂八的弄回来,放几小块凝固的猪油。炒着吃。
村子里,陆陆续续有人送来,许多破锅,钝了破口的菜刀,剪子。球球一并收拾了。放进准备好的蛇皮袋里。球球的师傅,笑哈哈地打着招呼。。。。。
“球球啊,今天不去袁家村了。我们回去。那么多,够忙几天了。”球球的师傅,那脸上的笑意,填满了那一道道纹坑。
球球和师傅,师兄天涯,师弟小夜色四人。同住在一间破落的祠堂里。球球和师傅进门的时候,天涯和小夜色都回来了。
天涯兴冲冲地:“师傅,我今天卖了12把菜刀,一个大老板一口气买了六把!呵呵”
小夜色也不示弱:“师傅,有一家服装厂,一下子要了50把剪刀,说用的好,还要买。”
球球低着头。师傅斜眼看看球球,摇摇头:“球球,你看你师兄弟天涯,小夜色,多有本事。”
天涯破天荒地自己掏钱,卖来一斤猪头肉。老年狂带着三个徒弟,边喝酒边聊。酒,没了。老年狂喷着酒气,看了看在狼吞虎咽吃猪头肉的球球,有点郁火。
:“球球,去买一瓶宁波大曲来。”
球球知道,这酒钱需要自己承担的。球球一声不吭地去买酒。妈妈给他的300块,差不多都买了酒。
天涯见球球走远,夹了一大块猪头肉放进嘴巴里嚼:“师傅,球球这么老实,带出来,没有什么用的。一榔头下去,也砸不出个响屁的人”
老年狂:唉,他妈妈菩提叶,是我大表姐。大表姐就这么个宝贝儿子,让我来带,我不得不带啊,以后你们两个多帮助他啊。“
小夜色,语气坚决:”我不带!“
老年狂有点生气,也不好发作:”唉,随便你们了。我自己辛苦一点了”。
球球买酒半天还没有回来,老年狂有些担心,叫小夜色去看看。
不一会儿,小夜色气喘咻咻,惊慌慌地跑回来:
“师傅,不好了,不好了,球球被人打了”。
老年狂放下筷子,带着小夜色和天涯急匆匆去找球球。老年狂急得直跳,如果球球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怎么向大表姐交代。老年狂的腿,似乎灌了许多铅。
见到球球时,球球在医院包扎。有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在陪护。还有一对中年夫妇站在旁边。
“哦,你是球球的师傅吧,真不好意思,我女儿的事情给你们添麻烦了,幸亏了球球啊,不然,我女儿的钱包,就被抢夺了。。。。”
那个中年妇女,像倒豆子一样。
老年狂见球球没有什么大碍,提到脑门的紧张感,松弛了下来。
医生走过来:“球球的伤,是外伤,回去养息一下,补充点营养就可以了”
走出医院,那对中年夫妇千恩万谢地送走了球球和老年狂师徒四人。那个年轻女子一直送球球到了破旧的祠堂。
晚上。老年狂一个人喝着闷酒:“球球,以后,别多管闲事啊。你看帮人家,人家一点表示都没有,说几句漂亮话,就打发你了,你这个猪脑袋东西!唉!我心口疼啊。我真后悔带你出来混!”
球球,默不作声地闭着眼,滚烫的泪水在昏暗里,悄然流泻。
天涯和小夜色,蒙头大睡。
第二天,天麻麻亮,那个年轻女子脚步轻快,眉黛舒展。来找球球。祠堂的门,上了链子锁。球球他们已经外出了。
那个年轻女子甩了甩麻花辫子,有些失意,刚要返回,碰见扫马路的刘阿姨。
刘阿姨:哦,这不是一梦嘛,大清早,来找谁啊。
一梦:“我找那几个磨刀剪子的,没人”。
刘阿姨:“哦,他们啊,中午会回来的,你中午来,就能碰见他们”。
一家不大的旅馆里,一梦在帮爸爸妈妈清理着每个旅客房间的卫生。一直忙到中午,一梦猜球球他们应该回来了。
果然,球球在做饭。一梦进门:“球球,我爸妈说,要你和你师傅,搬我们那里住,不收钱。”
老年狂一听,乐了:“啊,你爸妈真客气,我们还是呆在这里,何况我还有天涯和小夜色那,要么就让球球一个人去吧。”
一梦微微一笑,一字一字使劲:”你们一起去!说好了,球球!。“
一梦说完,转身就跑回去了。
球球没有回答,忙着切菜,一股焦味弥漫开来。
老年狂大声嚷嚷”:球球,你走什么神啊,鱼烧糊了啊!“
吃完饭,一梦和他爸爸开着货车,来拉球球和师傅,天涯,小夜色的行李和货物。满满一车。
住进宽敞而舒适的房间,老年狂和天涯,小夜色,乐不可支。一齐夸球球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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