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王幼君 于 2014-1-6 23:41 编辑
瞧这当爷爷的
河北/王幼君
“过年”,成了大运的一块心病。 大运又高兴又犯愁。 高兴地是今年刚进腊月,儿媳妇就给生了个胖大孙子,虎头虎脑的着实可爱。儿媳妇居功为王家生了顶梁柱,儿子初做父亲狂喜得发疯,大运夫人总是笑得嘴合不拢,大运本人更是美得睡不着觉,大半夜起来翻箱倒柜、查书问典为孙子起名子,而且终日哼哼叽叽地唱个不停。 犯愁的是怕街坊邻居放炮吓着孩子。 孩子才刚出生十几天,正处在听力视力极脆弱极怕振阶段,这街坊邻居每年还偏偏都爱放炮,放鞭还问题不大,怕就怕放头号粗的大“二踢脚”,那家伙,尤其头一响,地颤、房颤、心颤、玻璃颤,大人在旁边都吓得心惊胆战,得赶紧捂耳朵。 眼看快年根了,马上就面临放炮这个天大的难题,这惊天动地一响动,吓着宝贝孙子那还了得?大运左思右想,决定马上行动…… 他特意拜访了左右邻居,又专程出使了前街坊,因为关系都不错,给人家说了情况,三家主人都欣然答应,只拉拉红鞭,小“二踢脚”都免了,哎呀,这多大的面子啊,大运只觉得心里热乎乎的,大牛眼里眼泪一个劲儿涌。 可是,这后街坊就难死人了,十几年不过话了,只为一只半大不小的母鸡,大运家说是大运家的,后街坊说是后街坊家的,现在想来实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忒不值得。 大运成天嘻嘻哈哈惯了,一提起大孙子就来精神头,兴奋的两只大牛眼都闪亮光;一提起放炮就心里犯愁,于是就有高人给出主意,大运点点大脑袋,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 腊月十八这天吃过晚饭,大运踏着村里大街上敲响的鼓点走出大门,借着亮起的路灯,敲响了后街坊的大门。 后街坊的大狼狗极不友好的狂吠不止,似乎带着十几年的积怨,非要替主人报复出气不可。 如果不隔着门,不把个大运生吞活剥才怪呢。 后街坊男当家的一边训斥乱蹦乱窜的狼狗一边来开门:“谁呀?” “老黑,是我。”大运怯生生的回话。 “稀客呀,稀客”老黑一边吆喝着狗一边打开大门。 “有事吗?”老黑不冷不热地问。 “怎么说呢…….”大运为难地挠着大脑袋。 “有什么事尽管说,咱不对付说不对付,该你什么欠你什么。”老黑左手从夹克袄里掏出香烟,右手拿出手枪式打火机自顾自的点上。 “看您说的,是这么回事儿……”大运就把自己的担忧、和求他千万别放头好大粗“二踢脚”的事啰啰嗦嗦说了一遍。 “这你管的可太宽了吧,就是打官司告到中央,你也赢不了”老黑理直气壮地大声嚷嚷。 “是、是,我肯定赢不了”大运理亏词穷的迎合着。 “知道,还不走”老黑极不客气。 “要不这样,你今年的炮我包了,花多少钱我出,只要你不放那要命的大家伙”大运快要跪下似的乞求着。 “损谁呢,我再穷也有买炮的钱,这盼了一大年了,才盼到放炮这一天,才有个好心情,凭什么就受你家管制,放那小屁孩儿放的小红鞭呢?喝就喝“65度”的二锅头,放就放头号粗的大“擀面杖”,就图个过瘾。”老黑连珠炮似地一通慷慨陈词。 “您说的都对,我是说孩子还没满月,求您照顾一下,明年就好了”大运仍痴心不改的哀求。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老黑强硬的“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铁门。 大运吃了闭门羹,沮丧地回到家里。 大运夫人见大运敗兴而归,一个劲儿劝,说实在不行就给不到一个月的宝贝孙子带上“耳麦”,然后大人紧紧搂住孩子,我们婆媳俩轮换着,不就过年这几天的事嘛。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怎么不早说呀,让我去给人家当孙子,就差下跪了”。大运一副苦涩又委屈的样子。 “我这不也是被逼出来的吗,好了,为了你的大孙子磕头也值,等长大了好孝顺你啊”大运夫人温暖的引导让大运又笑上脸庞:“对、对,就是坏人砍掉我这大脑袋也心甘情愿”。 第二天天刚亮,大运家的大铁门就被人敲响。 大运夫人赶紧穿衣下床,开开大门一看,吃了一惊,见是后街坊老黑媳妇。 十几年的冤家猛地面对面这么一见,都觉得别扭,但很快又都不自然的笑了。 “快请进,屋里暖和暖和”大运夫人一向很外面儿。 “不了,不进去了,放炮的事儿我说老黑了,谁家没孩子啊,他也答应了,并让我过来说一声,他今年就拉拉鞭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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