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下午,儿子要吃葱油鱼。 于是,骑上电瓶车,载起儿子去市场买鱼。 鱼贩在水池里一网,捞出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他拿过手边的菜刀,刀背朝鱼头上猛地一敲,鱼立马停住了蹦跳。 过了秤,交过钱,鱼贩作势刮鱼鳞,儿子跑远去,同时嚷嚷:“不能杀,不能杀,我不要看!妈妈,回家去回家去!” 钱都交了,没辙,只好把未去鳞未剖肚的鲤鱼提回家。越想越犯难,鲤鱼的去鳞剖肚工作该如何顺利进行啊? 脑瓜子一转,主意来了,立马拨打老公的手机。不妨把任务顺水推给老公,兴许他能应承鱼入锅前的准备工作。谁料,前因后果还没说利落,就惨遭一通奚落。 当时就急火攻心,啪扣掉手机,愤愤地想:哼,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去鳞剖肚嘛,本女子就不信解决不了! 跑厨房看着水槽中的鲤鱼直愣神。鱼的嘴巴一张一翕,鱼眼睛圆溜溜地动也不动。不管看我还是没看我,我心里反正发毛。与老公怄气的刚烈之心顿时消了大半。 拎着菜刀,跑客厅,苦瓜着脸求那看动画的臭孩子:“儿子,要不,鱼你来杀?”那臭孩子二话没说,遥控一举,关了电视。眼睁睁看着他站起身来,正暗自欢喜论勇敢还看我中华少年。谁曾想,他绕个圈子,屁股一扭,跑书房猫着去了。 唉,我的命好苦啊,整一个形单影只茕茕孑立之人了呀! 鱼挣扎得更厉害了,甩得尾巴啪啪直响。 咬咬牙,我拿出那把最锋利的剪子,冲着厨房我就去了我。。。 手是抖的,心是颤的,给鱼去鳞折腾了远大于半个小时。越怕鱼遭罪,越是遭罪。拼命回想鱼贩子如何用刀背拍晕鱼的动作和力道,数次也没成功。鱼尾每翘动一次,魂魄就被击飞一次。默念了无数的对不起,唠叨了无数的真残忍。然而,我还是彻底做了一回无情的刽子手。于心不忍,终究残忍。 对鱼去鳞剖肚后,腹内一阵阵翻腾,只想作呕。闻着手上的鱼腥味,对自己的反感和怨责一点点累积与泛滥。自恃有怜悯之心的我,原是如此杀鱼如麻。 杀鱼这事儿说大不大,比起人类无情的杀戮来说,简直就是芝麻绿豆,不值一提。然而,性质是不是一样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