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春天

心有万千结

      浅浅的小雨蒙蒙，有一些舒缓和浪漫。
     不曾想到，再分别十六年的我和她，和着春风和小雨又一次的相遇。在目光交错的一刹那，又见昔日的情愫盛开、延伸和蔓延。我的心像春天里的小草，砰然萌动。一种久违的感觉袭遍全身。心里的感觉我掩饰得很好，因为我已经不是当初脆弱敏感和倔强的毛头小伙儿 。在十六年无味和茫然的时光中，我学会了“乔装打扮”自己外表和内心，学会了将一份浓浓的思念和那份丰满的深情，掩埋在逢人就笑的笑容里。
    我们目视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我们只是双手相合摇上一摇，然后报上一个微笑。这个笑容让我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那个人依然还是那个人，陌生的是那个微笑离我太过遥远，只存在于心里、梦里。
    不知是哪位“好事者”，在这次的同学聚会把她也叫了过来，还有意无意地安排她坐在了我的身边。席间，我很少说话，只是偷偷地打量着她，有时也会为她夹一夹菜 。晚饭很丰盛也很有味道，当我帮她夹完菜后，她总会说声“谢谢”然后就是那梦境里的微笑。这样的微笑不止一次地在我的梦境里出现过，熟悉、陌生、亲近、遥远。友人们都在“不还好意”地偷笑，开着从前经常开的玩笑。这时的我心海翻滚竟有了一种莫名的酸楚。
     三分酒意七分人醉，我的思绪又回到了曾经“护花使者”的位置上来。于是，我为她频频挡酒。
    她叫雪儿，儿时的伙伴上学时的同学，也是一份“奇迹”的缔造者，从上小学到高中我们一直都是同桌没有被分开过。那时的雪儿敏感脆弱，对陌生的环境适应力很差，而对我的依赖性很强。她相信我依赖我，我们相处的很好。
    雪儿聪明睿智又很乖巧可爱也很羞涩，而我的性格开朗幽默又淘气。常常想出一些“鬼点子”来捉弄班里的同学，逗的雪儿羞笑如花。有时雪儿还会在无意间成为我的帮凶，气得她会用粉拳捶打我的后背。有一次上政治课时我把前排女同学的辫子系在了座椅的靠背上，当女同学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时站起一半的身体又跌坐在座椅上，逗得同学们哄堂大笑。只有雪儿没有笑，她帮女同学解开辫子并安慰了女同学，转过头来责怨地对我说：“这样不好，会伤害人的，以后别这样干了，给同学道个歉吧。”说完就没再和我说话。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不喜欢上政治课。”女同学没有理我，只是嘤嘤地哭。
     我不想为自己辩解，搞恶作剧不是我的本意，只是管不住自己的手，更加不喜欢政治老师那张如木乃伊的脸。于是，我在上政治课时往往会在课本里套上《琼瑶、金庸、古龙、岑凯伦》的小说。然后，把小说里的情节在我“加工”之后讲给雪儿听。
     期中考试，雪儿的考试成绩在全班排名第三。很好的成绩，可雪儿自己认为考砸了，我会在第一时间来安慰她：“第三有什么不好？第三是“革命”路上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是最有价值的体现，证明你无与伦比价值的体现。你会“雷音神功”吗？你会“一帘幽梦”吗？第三，第三，说明还有提升的空间，你会越来越强的。”我一阵不着边际的“胡侃”往往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听到我的“至理名言”的雪儿会开心地笑起来，把一切的烦恼抛到九霄云外。
     这样的高中时光是美好的，会植入人的心底。那时，青春袭人，快乐无忧。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有我和雪儿。想吵就吵，想闹就闹，有我和雪儿。
     常常会想，如果时光只停留在那一刻该有多好。那时的我们还都对那一份情愫纯真的慢滋慢长，不明了情为何物的那份懵懂，只会让那朵青春的花爬上阳台开得艳丽。那时的我们是快乐的，一旦明白随着时间延伸爱就会到来时，我们的心也就跌入了痛和快乐、甜蜜和苦涩并存的世界里。或许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活，痛并快乐着、疏离又彼此牵挂。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不会让人心痛的爱情，我也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不是生活中的春风甘霖。尚在懵懂中发育的我们，搞不清是不是一时的冲动还是生活中必经的路径。
     眼看班里的流言四起，傻乎乎的我起初很不在意，也无意去阻止。后来才注意到同学们的眼神是那么的异样和刺眼，好像我和雪儿是外太空来的生物，总是在背后对我们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这时，我会注意雪儿的目光，想在她的眼里读懂什么。长时间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是那样的温柔与温暖，让我欣赏得无法去拒绝。太过年轻的我，来不及认认真真地剖析自己和雪儿情感的对与错，便被更加猛烈的流言蜚语淹没了。
     在这场只有输家没有赢家的“战斗”中，雪儿退缩了。以一个很小的借口和我大吵了一架，就不再理我了。我一次次的求和，都被雪儿拒绝了。从此，放学后小溪边的“浪漫之旅”，只留下了我孤单的身影。我不恨雪儿，只有遗憾和惋惜。在那个流言可以“杀人”的年代，我和雪儿都无从选择。有时，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命令自己强行尝试去恨雪儿，以为这样可以淡忘一切，把那份千丝万缕的情丝斩断。那时，我茶饭懒咽，辗转难眠，常常在夜里推枕揽衣望着窗外发呆。那些快乐的时光被毕业的离情涂上了悲凉的颜色。也是在那个被冷遇的秋天里我慢慢长大……
     同学们在酒精的作用下，都吵着要玩个通宵，但午夜刚过就一个个东倒西歪地睡去了。只剩下我和雪儿对桌而坐，我搓着双手却不知如何开口。许久，我才慢慢地开口：“这十几年你都在那里？你过得还好吗？”
     “就在这个城市，过得…嗯…还行吧。”雪儿理了理长发：“你呢？”
     “我？我很好呀，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嗯，猜到了。”雪儿故作轻松地回答：“你们认识几年了？她漂亮吗？”
     我抬头看着雪儿，看见雪儿的眼里有了一汪足以沦陷我的湖水。我从兜里掏出一个皮夹：“我这里有她的照片，你看看，也许你认识。”我把照片递给了雪儿。
     听到我的回答，雪儿的泪水忍不住滚落了下来，泪滴落在了照片上：“对不起，把你的照片弄湿了。”说完，雪儿轻轻擦拭着照片。
     “没关系的，她的形象已经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因为她永远是我心中的女神。”
    看着照片的雪儿突然笑了：“这不是我吗？这是我们高中时的照片，你一直珍藏着吗？”
     “嗯，也许是我很傻吧…”
     “不傻，是可爱。”说着雪儿绕过桌子坐到了我的身旁：“我也有一张照片你看看，看你认识不？”说完雪儿从皮包里也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我接过照片一看：“呀！同一张照片，你真是我心里的春天！”说着我把雪儿搂在怀里。
     ……

马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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