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二手自行车锈迹斑斑,二年级的小学生脖子上围着红领巾
下面轮到校长发言致辞,校长松了松银灰色的西装领带
黑色皮鞋上溅满了黄褐色的泥点,丝瓜皮的脸上挂着金丝边镜框
你看,那松树枝在黑板上划动了一下又一下
断掉的白粉笔,粉尘和知识一起,吸入鼻腔
2
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站着或蹲着
日光柔柔的穿过发梢,发梢飘动如柳枝
柳枝折成一截椽笔
半蹲着或坐着,长矛保持平衡
弓下的身子难以直起 3
米白色的石头滚烫,烧红了脚下的淤泥
白陶瓦罐里装着一粒粒稻谷
神农稼穑,树艺五谷
一粒米眼中的日头是怎样的
飘红的高粱穗是不知道的
太阳是暴君
还是月亮是昏君
4
不在海里找,也是可以找到海藻的
日光把它染成了金色
月神给它裹上了银粉
小学生把它涂成了红色
大风起兮云飞扬
莎拉的头发是红色的
银色的
金色的
5
校长五十四岁了,莎拉八岁
莎拉三年级的时候,校长就要退休了
莎拉的语文老师说,海藻是绿色的
校长说,海藻是莎拉的颜色
二年级的莎拉,一直疑惑海藻的颜色
6
南国的水不懂北方风的柔美
北方的风笑一下,南国的水波了三天
紫藤花晕倒在南国的湿疹,玫瑰花夭折在西北的荒漠
信天游游到了吴江畔,锦囊包流到了黄河湾
天沉沉,云昏昏
树欲静风不止,风欲止水将休
白陶终究无法装下黑釉
7
左手白陶,右手黑釉
一手胸章,一手青春
红旗飘起的时候,是清脆的宣誓声
黑色焰火跳动的地方
正是黎明要进驻的地方
大风神赤着脚踩在沙砾上舞蹈
叛徒摘下他们的手套,取下锁链的项圈
他们不要什么主义,不要什么制度 8
比二楼更高的地方是三楼,莎拉时常踮着脚眺望三楼邻居栽种的植物
秋天植物的种子随着风,飞到了二楼
在莎拉的脚下度过寒冷的冬天
这年的春天,二楼的土色里冒出了绿意
三楼的脚尖踮直了眺望
楼顶的天空俯视着一切
金色的太阳热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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