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兰,默西赛德郡的某个小镇上有个小酒吧。
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小酒吧里来了十几个声音很大的人,不等坐定就要了朗姆酒可可豆。有人喊叫要摇的,不要搅的。女老板笑靥出脸,诺诺连声,吩咐调酒师杰利上手。
酒吧里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在这群人中游弋,就像一条挂着彩虹的电鳗不经意盯着这群红衣男人。她端着酒杯走过去,坐在他们中间,毫不理会他们惊异的眼神,自己给自己喝了一大口。
有人想跟她碰杯,她晃晃她的卷发。
她指着其中一个大个子说,我想和你喝。
大个子说好。
一边有人说了,拼一下,得有个输赢啊。
女子说,我输了,愿意陪着上床。我赢了,你脱掉你的上衣让我当街烧掉。
声音是曼彻斯特口音,有人听出了弦外之音,但大个子一笑说,行啊。
那天晚上的小镇很僻静,小酒吧却热闹。没有什么火光在小街道上亮起来,大概那身红色球衣没有被烧掉。或许那女子和大个子上了床,或许没有。这也简单,艳遇可能是被动的,也可能是保守的,哪能有了艳遇就很轻易褪下丁字裤呢。
只是某个丁字裤有一天被寄到乌拉圭拉普拉塔河口的某间木屋,女主人索菲亚接了邮件随手丢在草地上。她正在忙,跟园丁商讨花树剪枝。太阳落了,花树有了精致造型,索菲亚可能忘了那个邮件,也可能被人拿走了,总之她想起来的时候,邮件已经不见了。她或许纳闷,但小女儿一哭,她赶紧回屋就忘了这个。
邮件是被丈夫拿走的,但他没告诉索菲亚。索菲亚和他感情很深,他不能说某个夜晚在异国的某种风情,那会让索菲亚伤心的。他的决定是从打开邮件那一瞬间下了决心的,而且在一个小足球场边上打了邮件上的电话。
说了什么不重要,说了就很好。
那人大概道了歉,比较绅士的口气,说让大个子不要担心那段三分钟影像。那人还说了她是哥伦比亚某个经纪公司跑腿的,请大个子原谅之类的客气话。然后只说了还会联系,就挂断了,声音很柔美那样子,大个子顿感不安。
但,时间长了也会忘记很多事情的,大个子慢慢都忘记了这件事。和索菲亚做爱,和小女儿光超级市场电玩城,和小儿子在床上斗鸡,和某些大长腿踢球,和某些小胡子喝酒,彩霞很美丽,水色很亮丽,桑巴很悦目。
到了桑巴之城,大个子依然很兴奋,然而教练的眼睛很犹豫。他知道意大利不是好惹的,但他满不在乎,他有信心击溃皮尔洛,击溃布冯。
半场休息的时候,那个神秘电话打进来了,说你可以用嘴说话。
大个子笑了,但只笑了一下。
那人说起了巴卡尔,说起了伊万诺维奇。
大个子说,生死未定,谁知道下半场怎么样呢。
那个女子说,下半场你们队长戈丁会进一球,你只管咬一口就是了。
大个子说,咬谁?
那女子笑了,说谁最讨厌,那个基耶利尼的像只蚊子,咬一下挺合适。
大个子说,我认识他妹妹,我做不到。
那女子说,基耶利尼的伤口已经弄好了,你象征性做个动作就OK。
大个子明白了女子眼光长远,若戈丁那一球说好了必须进,那么赢了小组赛,下一场极有可能对阵哥伦比亚。没有了我的比赛,弗兰独木难支,攻守路线大乱,乌拉圭必败无疑。
下半场开始了,戈丁果然进了一球,大个子毫不犹豫扑上去咬基耶利尼。这个意大利男人甚至笑了一下,然后大嚷大叫,用难听的意大利语叫嚷:苏亚雷斯咬人了!苏亚雷斯咬人了!苏亚雷斯咬人了!
大个子终于回家了,有记者拍到大个子在自家阳台上抱着小儿子笑。
有记者问,苏神,你对处罚怎么想?
大个子说,我没咬人,只是咯到我牙了,我需要修补门牙。
后来某个神秘晚上,大个子收到一条短讯:谢谢合作,那些艳照已经沉入加勒比海。
大个子回复说,我能不能再上你一次?
始终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大概手机卡也沉入加勒比海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