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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殃李东煜 [复制链接]

阿颜

主楼

发表于 2014-6-22 20:4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一

灯塔射出频率的光芒，划破寂寥的夜空，甲板上水手的欢呼愈演愈烈，船尾激起万千嘲笑的浪花，顺着光的指引向更远方驶去……

二

我常陪你去海边，你说你想亲眼见识一下无垠的大海，听一听海鸟的申诉以及珊瑚的坚硬。即使看到地图也仍抱有会不会碰到新岛屿的侥幸，我也只能对你的天真予以支持。那里没有无人岛，那里没有伊甸园。
在海天相接的地方，一批新船涌进视线，停泊在港湾，你呆呆的望着其中一艘不言不语。是一艘青色的船，和那些新船比起来总是那么不起眼，你却指着它对我说，这辈子能坐这艘船看一眼真正的大海足矣。我摸了摸被海风撩动的发梢，笑着承诺早晚有一天你可以坐上去探索大海。

三

      时间如白驹过隙，我成了水手，并不是为了你，只是托人介绍而已，阴差阳错地到那艘涂满青色油漆的船上工作，倒显得我似乎不薄情也不健忘。我记起了那个向远方的梦，便努力工作，争取那天也可以亲手掌舵，带着那个过期的承诺向远方驶去，砸向海平面，驶出地平线。
   后来，我真的成了船长，当我第一次触碰到遥不可及陌生的船舵后，才发现原来我一直匍匐在你的影子里，便将诡媚的青色改成了沉稳的灰色。挥之不去的是你的信誓旦旦，现在我终于可以掌握他了，你却不在了。我决定为它奋斗一辈子。
   于是，我给它新生——“青睐” ，培养更优秀的水手，实行更严格的管理。因此，我被孤立了，但我从未害怕，也不心烦。因为有船。
鸣笛声在苍穹中响起，惊起一片海鸟，人们纷纷向我们告别。
   像往常一样，每天驰骋在一片蓝色的区域，散漫开来的视界，渐渐失去了方向感，久而久之，变成了懒惰的生物体，我以为有船就有了一切，可多年的航程换来只有两个字——认命。

四

   我病倒了。
   随之而来的是杞人忧天自作多情的烦闷，船没有我谁来掌握？没有我它一定很孤独，如果再遇上暴风雨它可以像往常一样和我并肩作战穿过重重雾霾吗？
   可是身体不允许我再向前一步。
   后来，水手告诉我一切正常，甚至比之前行驶的更快更稳。
   灰色的船在海面上做着几何图形，用一条条白色的水线接缝破碎的洋面，完成徒劳无功的使命。
   我不知道对我来说这是喜讯还是噩耗。
   没有我你也可以行驶得更好，那我岂不是绊脚石。
   我为了强控对你的爱，禁止任何水手靠近你半步，我以为这霸道的爱可以让你溺于我的爱中，最终可笑的霸道变成了微不足道。

五

   一阵嘈杂。
   几个水手冲进船长室，我瞪眼示意他们滚出去。
   眼前一黑。
   等到恢复知觉已置身于甲板。手脚被绳索紧紧绑住，我用恐惧的眼以及命令的口吻告诉他们，可没有声音。不能出声，发不出声，嘴被水手衫塞住。
   几个水手相视一笑抬起我晃了几下。
   扑通——是熟悉的海腥味。
   青色的大海张开怀抱欢迎我，绝望及挣扎，泪水随我一起下沉，不是陪伴我，是因密度比海水更大。可笑。我终被抛弃了。

六

   海水轻轻将岁月的脉络改写。
   像你一样。你说你喜欢青色，我便陪你看海。
   像你一样。你说你想驾船去远方，我便为你圆梦。
   像你一样。不需要我的任何爱意，可以获得更自在。
   像你一样。将我葬身于自掘的坟墓中。

七

其实你不知道，我是因为远离你才去做了水手，在广阔的大海上与你隔离。也像你一样，想找到一个无人岛生活下来。天各一方，不相往来。

八

呼吸急促，在那一刻，绝望可以把我杀死，我沉入那片你向往的大海，安稳睡去，死在你的梦里。

九

   注视着远去的青睐，一条条水线像是讽刺的迷眼，海面传来上一阵熟悉的欢呼。
   可惜，我再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