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漆黑的夜晚,手机彻底碎了,我穿着拖鞋,拎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走出了楼下,大片的停电让人看不清楚路,我在石凳上坐了会,过路的人看了我一眼,走了。
窗户是整夜开着的,不知道昨夜是怎么睡的,半夜听到有人敲自家的房门,敲的第一声就听见了, 我硬是死死不开,不出声的装睡,敲门的人敲了很久,隐约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声,我于是便真的睡去了,之后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我给隔壁房间的女生主动开过几次大门,大门本来就是不好开的,我们从没有说过话,似乎只有早上出门和晚上回来偶尔见到对方的身影,但也只是身影,大部分的时间她的房门是关着的,我估摸着,这个房子所有住着的房间里,除了我每天把门开着以外,再没有第二个把门开着的人了。而我始终想得到一句回复,或是一个友好的微笑,但在我为她开门的这些日子里,我们始终没有任何语言和表情上的交集。
梅雨季候的到来,让这段时间的雨水多了不少,路上的积水很深,半小时的徒步路程,还是在这条长而窄的小路上,旁边都是树,绿色浓密且深不见底,我是不讨厌走这样的路的,我把高跟凉鞋脱了,拿在手里,卷起裤腿,撑着雨伞就走回来了。我是喜欢走这样的小路的。
我碰见他们有几次了,老头手里拎了只笼子,笼子里是什么鸟我不认识,有路人走过时,我听见笼子里的鸟说话了,老太太胳膊挽着菜篮子,篮子里都是买好了的菜,路上他们没有说太多话,只是走在一起,他拿着鸟笼子,她挽着菜篮子,走在夕阳西下的小路上......
赎罪离我不远,最近我们经常联系,他租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一个人住。我有些羡慕,羡慕他有地方自己做饭,他说有时间可以去他那尝尝他做的饭菜,周六我请了一天的假回学校,他也回去几天,下周才能回来。我们聊了很多,关于城里的生活和我们那微不足道的梦想。
我们的变化不大,但多少是有点的,我发现自己竟然不认识一些人了,还有的叫不出名字了,有人挺着肚子回去拿毕业证了。我因为知晓了一些事情而惊讶,瑶说她要结婚了,饭桌上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过后她搭着我的肩膀对我说了句,以后不要相亲,要自己找。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快,既然明知道不好为什么要答应,她说为了生活,无可奈何,没有所谓太多的感情,平平淡淡的过日子罢了。
青给我买了蛋卷让我带回来,她把我送到公交站台,过了地下通道,我就到站台了。我试图看看她走到哪儿了,但夜晚的路灯太暗,行人很多,我没有找到她回去的身影。地下通道里,我遇见一群拿着麦克风唱歌的男孩们,通道人很少,明亮而宽敞,没有人观赏,只有他们在独自演唱。
回来后的这些天,弹琴的人许久未见,夜里能听到有人彻夜未眠打游戏的说话声,我把窗户整天的开着,尽管外面下着雨。所有的房间都是死死的关上的,唯独我的是开着的,整日整日的开着的。
虹一个人在帝都学习,她说不易,但好在自己修炼了乐观的心态。我笑了,这是她与赎罪的对话,我想大概是这样的,原本我们都正在萌芽期。
二零一四年七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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