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锛锛凿子 于 2014-8-25 09:23 编辑
记得是个周末,酒后和同事王东强在大街上溜达,心情不错。街角一个门店,赤橙黄绿着几个儿童体:碰碰凉。估计是小孩子们消费冷饮的地方,童心大发,推门而入。咕噜着平生最腻歪的碳酸饮料,和王东强有一搭无一搭海阔天空,回忆儿时一分钱的糖块,二分钱的冰棍,五分钱的烧饼。王东强突然懒洋洋冒出一句:外面那人是我亲戚。透过落地窗,见一老者从从容容儒雅而来。我说我眼光非常毒辣,从衣着打扮举手投足中能猜出他的职业。是干什么的?退休老师。不对。那你把他叫进来验证下。
李文平老师就这样走进了我的生活。
我猜错了,李文平是乡村医生。我猜对了,后来我们都称呼李文平为老师。
李老师是医生也是文人,擅长古体诗,兼修散文。他与很多文化名人熟识,文联的,文广新局的,电视台的,相互切磋,时常往来。作为这个圈子里的资深混子,多年来我竟与其失之交臂,好在机缘巧合,相见恨晚。大概是二〇〇六年中秋节期间,李老师让本家侄子四十不言下通知,邀请一干人等去他家小聚,理由是枣熟了。七月十五花花脸,八月十五枣落干。文人嘛,总愿弄出个小情趣。李老师家在农村,美丽的小白河畔,离城区十几公里。都是穷酸文人,交通工具成为问题。好在我不怎么识字,所以当时拥有一辆二手破夏利。政府广场集合,很快满载。出发时阴天,懒龙出窝,瞬间大雨倾盆。我打开雨刷,艰难前行。坐在前排的老树昏鸦突然惊叫一声:你这车漏水啊!本司机有备无患,见怪不怪,淡定地吩咐坐在后排的四十不言:把伞递过来。老树昏鸦在伞底下慨叹:俺这辈子,头回坐小卧车打伞。
雨后的小院落,青翠欲滴。看得出,李老师是个懂得生活善于生活的主。墙边一排无花果,紧挨着几棵石榴,红红的石榴有的已经裂开嘴,露出诱人的石榴籽。几株粗壮的薄皮核桃,风中摇曳,散发出淡淡幽香。最引人瞩目的,是阶前那棵枣树,累累果实挂满枝头。仔细一瞅,树上结出的竟然不是一个品种,有大枣、小枣、冬枣,还有一样细腰葫芦枣。这是一个怎样心灵手巧的人的杰作?人们小心翼翼摘下一颗,放进嘴里咔嘣脆,甘甜如饴。尚书青云眼神不济,分不清红枣绿叶,急得找来竹竿瞎打一气,引起阵阵哄笑。李老师对尚书说,还有一样你感兴趣的东西。什么?低头看啊。是一片嫩绿的养心草,尚书伸手便薅。其乃孝子,家有年逾八旬老娘。传说养心草是长寿草。
农家饭,有酒。白洋淀炖鱼,杀两只自家养的山鸡,几道别致的小炒,两碟咸菜。尚书青云钻进书房,翻出两瓶三十余年的竹叶青。李老师不喝酒,估计有存货。像我们这些酒鬼,哪里放得住杯中物。几盅下肚,微醺,话匣子打开,天南海北乱扯。家宴,无拘无束,不必戒心,没有埋怨,尽可胡说八道。老树昏鸦和孟庆华同乡同学,还沾亲带故,于是互相贬低揭短,旁若无人,喝得天昏地暗。老树端着酒杯打算大战下一回合时,发现没了对手。老孟抵挡不住强烈攻势,脚底抹油偷偷溜了。
这样欢乐的聚会,已经坚持八年。期间李老师以花甲之躯出版两部书,《灯下集》、《苍年静语》,我很敬佩。第一本书首发式我出席了,同事王东强在现场跟我说,来的嘉宾你大部分都认识,请主持一下吧。我应承下来,夸了夸书,然后让来宾发言。正有条不紊按顺序走着,孟庆华主动请缨,我来说两句吧。这两句话车轱辘大半天,到后来抑制不住激动心情:让我们共同举杯,表示祝贺!这一举杯就意味着开席,喝了两口,我才想起作者还没发言呢。这主持人当的!
李老师纳言敏行,第三本书又要付梓,可喜可贺。无疑,李老师是智者,与其相识,是我的荣幸。我们共同感悟了人生,懂得了道理,增长了智慧。谢谢!
这篇文章题目提前拟好,有两个关键词:乡医、老师。突然发现啰嗦半天,内容既没有救死扶伤,亦无传道解惑,甚至很少写到主人公李文平老师。想想也对,不靠谱的人写不着调的文,就这样,爱咋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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