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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妙韵怡然 于 2010-9-13 20:00 编辑
第十二节:国防施工
一九五九年是我国历史上最最困难的时期之一。国内饥馑,国外受敌四面包围。与苏联友好关系破裂,什么一评二评……修正主义文章吵的不可开交,东北西北两国接壤地带常有摩擦。西南与印度关系恶化,边境冲突不停。西藏上层叛乱。东南方台湾鼓吹“反攻大陸”,我们有的部队从生产地里丢下锄头,背上枪乘上汽车就开往福建前线准备迎敌。
面对紧张局势,中央决定“山、散、洞”的方针,以应付可能出现的不测形势变化。我们奉命组成一个指挥部,率领全军三个师的工兵营前往皖南山区执行国防施工任务。主要任务是打坑道,修建战备物资储备仓库。我从下放的友邻部队调回,立即跟随指挥部前往指定地点。
施工地点在皖南大山里,那里树高林密,人烟很少,的确是个隐蔽储备物资的好地方。除我们指挥部十几个人驻在一个作为初小的旧祠堂里外,其它三个营全驻在临时搭的草棚里。施工手段基本是原始的,用手工抡大锤打眼放炮。后来一个营配了一台陈旧的空压机,今天不出毛病,明天就“摆工”。这个工程直属南京军区后勤部领导,业务上由军区工程兵司令部指导。具体组织实施全落到我们头上。
勤劳勇敢的士兵
施工条件差,劳动强度大,每天实际工作在十小时以上。按要求在岩石上打眼必须用水喷,减少粉尘,防止得矽肺病。但士兵们往往为了赶进度,抢时间而悄悄地打干眼。整个坑道内尘埃飞扬,连人影也看不清。工作半小时出来换班,整个身上、脸上、头上,一般的口罩上全是灰尘。一七九师工兵营一个老班长,在过去和当时的工兵作业中,全身留下许许多多的伤残疾病,常常半夜痛的不能睡,但他忍受一切折磨,经常吃着止痛片到最危险、最艰苦的地方工作。他由于年纪大了些,超过了提干的标准,只能当个老班长。但他从不争名夺利,他是连队党支部委员,可以说他这个班长的威望并不低于连长指导员。这是我见过的,现实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主人翁。当时部队没有士官编制等级,也没有士兵退休供养规定,但部队各级都十分关注他,说要按特殊情况安置他,后来不知道他复员到那里了。他的行为长期教育着我。
他乡遇“故人”
在我们驻地,有一个小小的商店,卖一些最简单的生活用品,也就是些油盐之类。那个四十多岁的小老板,原来还是我们四川老乡哦。他是抗日战争时随川军军长范绍增(哈儿军长)到苏皖作战的,后来部队打垮了,就流落到此安了家,虽说也有老婆子女,但一提起家乡四川,少不了无限的怀念和伤感。我问他广想又怎么办?回不去呀!”。我真诚地祝福流落异乡的抗战老兵幸福安康,想来他也许早作古了,只能魂归故里了。
山沟里的小学
我们临时居驻的那个小祠堂,是一所只有四、五十个学生的初小。有两个老师,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女老师是个跛子,带着一儿一女,儿子已经十五、六岁了。男老师文质彬彬,看样子可能是旧社会的公务员之类人员,他带着一个七、八岁,长的很乖巧的女儿。她的妻子很漂亮,听说是医院护士,每隔两月就从一百多里外的城市来看他和女儿。就这样恩爱鸳鸯天各一方,她(他)们似乎也很满足了。这比许多没有工作的,或打入另册的人好得多了呀!
捕
猎 有一天上午,见六、七个青壮汉子,牵着猎狗往深山里去,说是去打点野物。这里的确野物不少。我们初到这里时,路过荒坡野岭,还看见过豹子蹲在路边向我们张望。有几次我同一个姓郝的连长,踏着晨霜路过一个向阳的小凹地时,就有一只黄羊跳了出来。有一天他一个人路过,心想今天该不会又撞见了,于是便将手枪上膛握在手中,嗨!真的凑巧,它又串出来了,原来它每天在此躲避风霜。郝希选连长随手一枪,就将它打来爬起。但没死,只打在颈皮上,是震昏了,郝连长赶快过去把它按着,解下皮带把它拴着牵着回了连队。中午我到了连队,哈哈!小家伙怪逗人爱呢,黄黄光亮的皮毛,细长有力的小腿,两个鼻孔一搧一搧的。但最后还是成了我们桌上的佳肴美食。
那里野鸡挺多,特别是秋末寒冬,荒野茅草一遍枯黄,你在山间小道行走,冷不防扑哧就飞起一只。当地的猎户打野鸡很有一套办法,也挺好看好玩。他们腰上系着一个大竹兜,牵着一只猎犬,端上一支散弹猎枪,到了野鸡经常出现的茅草荒坡,便放开猎狗,猎狗在茅草中一攒,野鸡就飞了起来。这时猎人急忙举枪射击,如同运动场上打飞碟一样。好的猎手十打九准,只要野鸡负伤掉下,猎狗就扑上去叼着。此时猎手上去逮着,就往竹兜里装,一个好的猎手一天要收获十多只野鸡呢。
打大型野物,往往需要结伴合伙。他们六、七个人,牵上两三只猎狗,找到一处可能有黄羊或其它野兽的小丛林,便端着猎枪分散四面包围,然后放狗进去一赶,呵!那里藏的什么黄羊、獾子全跑出来,跑到谁跟前谁就开枪,然后猎狗就扑上去咬着。很精彩。
有一次,我们一个警卫排长,从镇上挑着一担菜回来。走在山间小道上,突然遇到一麻黑色的一只比狗还大的野兽向他扑来。他抓起扁担就打,那家伙吓的就跑,后边还跟着几个小东西呢!他随手捉了一只回来,关在木笼子里,样子像个大灰猫,原来是只草豹。
有一次几个战士在野外不知怎么捉到一只可爱的小“狗”,便用绳子拴上喂着。这下可不得了,原来这不是狗,是只狼。到了晚上,母狼找上门来要它的乖乖了。小狼在屋里吱吱叫,母狼在外嚎,吓的哨兵端着枪站在门里。最后,他们把狼仔打死烧成灰,母狼才没来。
前边提到的六、七个汉子进深山打猎,到第三天抬了两个下山,一个是头野猪,另一个是被野猪咬掉半个臀部的猎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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