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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姑妈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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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4 06:2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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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时候,有多小记不得了,反正我还没上学,我随表哥去他奶奶家玩,我们穿过奶奶家的前院来到后院,我看到后院是被篱笆圈着的,透过篱笆,我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漂亮阿姨,坐在竹子躺椅上,一只巨大的肥猫,趴在她的膝盖上。秋天正午的阳光照耀着她,使她的眼睛眯缝着,蓬乱的头发有几根白发在泛着银光,她垂下手,拿起放在小竹櫈上的银质水烟,吹着火捻,叭哒叭哒抽了几口,水烟壶里呼呼噜噜的声音,仿佛来自深远的地下。

她看见了我俩,友善的笑了笑,瘦脸上的两个酒窝很好看,她极不经意的向我们招招手,表哥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小声的告诉我:别过去,她是疯子,是我姑妈。
我也有姑妈,但我不知道什么是疯子,并不象表哥那般害怕,我看见表哥姑妈膝盖上的肥猫,嗖的一下跃下地,从篱笆上一个大洞里钻了出来,象狗一样的走过来,嗅嗅我们的裤脚,用它肥嘟嘟的身躯蹭了蹭,表哥姑妈又向我们招招手,表哥吓的掉头就跑,我从猫咪钻出来的那个洞口钻了进去。
表哥姑妈没想到我会钻进去,也许怕吓着我,并没有站起来,只是拍拍原来放水烟壶的那只竹子板凳,示意我坐下,我坐下静静的看她抽水烟,很好奇她是怎么吹着纸捻的,我伸手要过纸捻吹了几下没吹着,她接过去,卟的一下吹着了,得意的笑了,我也跟着笑了。
她问我:你姓什么?
我说:姓严。
她说:你爸爸在教会中学上学时和我弟是同桌,很聪明,他考上了上海华东纺织工学院,现在是不是在石家庄?你姑妈嫁给我弟弟,咱们是亲戚,你得叫我姑妈。
我脆声声的叫了一声:姑妈。
也许是从来没有外面的孩子来过,更没有孩子叫过她,她欢喜的不得了。回屋拿来一大叠桂花云片糕,那天下午,我和新认识的姑妈,坐在秋天午后的阳光下,院子里桂花在怒放,香的匪夷所思。我吃着桂花云片糕,她给我讲着我爸爸小时候的轶事。

许多年后,我跟爸爸提起他小时候的事,爸爸不加思索的说:是奶奶告诉你的吧?
爸爸说完突然反应过来:这些事你奶奶并不知道,你是从哪听说的。
我说:表哥的姑妈告诉我的。
我爸说:不可能,她疯的已经不认人了,也从来不和别人说话交流,一直被关在后院。
我笑而不答。

爷爷奶奶一直认为我是天才,认为我看书识字是无师自通的。
在南京时订阅的《小朋友》杂志,我得让爷爷奶奶给我念,回海门县没有了《小朋友》杂志,我整天出去玩,实际我是去了疯姑妈的小院里,听疯姑妈讲故事,她有时候教我认字。
有一天我在家里,拿起表哥借来的《三国演义》小人书,看的津津有味,奶奶问我:你看的懂吗?
我马上给她念了河北名将顔良出场时配的那首诗:
骄骄顔良,
河北名扬,
军围白马,
血染沙场。
奶奶大惊,马上去问爷爷:你什么时候教会宁宁认字了。
爷爷说:我从来没有教过。
爷爷过来考我。发现我认识绝大部分字,特别是许多繁体字,认的比简体字还多。
爷爷问我:是谁教你认的字?
因为我对疯姑妈有承诺,跟谁也不能说,是她教我看书识字。
我只能骗爷爷奶奶:书看多了,字自然就认识了。
我不知道这么幼稚的谎言,怎么能骗过了做学问的爷爷奶奶,反正爷爷奶奶惊叹:这孩子是个天才。

我大了以后,我曾问过我父亲:表哥的姑妈是怎么疯的?
父亲说:你表哥的姑妈和你姑妈是同学,年轻时候长的非常漂亮,她考上了金陵女子大学,金陵女子大学建校五十年只毕业了九百九十九人,号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表哥的姑妈刚毕业和一个木行伙计好上了,家里不同意,把她从学校接了回来,和她相好的木行伙计去了南洋,她知道后就疯了,在家又打又砸,家里人只好把她关在后院,平时除了给她送大米和蔬菜,她要什么就给她买什么,让她在后院自生自灭。

我突然想起了,有年冬天,疯姑妈跟我发了一次火,是我看了她写的信。
我那时性格孤僻,几乎没有朋友,常常一个人绕过前院到后院钻进篱笆,找疯姑妈,去她那里总有好吃的桂花云片糕,有许多好看的书。
在哪书籍溃乏的年代,爷爷奶奶的藏书都被红卫兵付之一炬了,只有疯姑姑这里藏书多的惊人,她只许在那里看,不许带走,即使这样,这里也是我的世外桃源。
她推荐我读的书都非常好看,看不懂你问她,她三言两语就给你说明白了。
我那时就认为,疯子就是和常人不同,是很有学问的人。
做晚饭前,疯姑妈照例研好墨,用小楷笔写上一篇,她写着写着开始自言自语,好像进入了另一个自己的世界。
她常常非常开心的和什么人细语,看表情羞涩的象个小姑娘,有时候愤怒的头上青筋毕露,有时候伤心的泪流满面。

我虽然有些好奇,但我也沉湎在书的世界里,很少顾及她的精神世界,到吃饭时候,我夹上书签合上书,说声:姑妈我走了。
她会露出平时难得见到的笑容,两个酒窝使笑容非常好看。
有次疯姑妈写完一篇,就去做饭了,我正好读完那本书,记得是《镜花缘》,镜花缘虚幻浪漫静谧的万般世相,对我的冲击力很大,让我了解生命的热爱、执着与死亡的敬畏、疑惑。
我把书放回书架,一时不知道下一本该读什么书,看见疯姑妈桌上放着的那篇纸,顺手拿起看了起来,里面出现了许多“爱情”这个词,我并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意思,正想拿着去问疯姑妈,疯姑妈进来劈手夺过那篇文字,一把推倒了我,力量奇大,我的头重重撞到后面的墙上,我头疼又受到了惊吓,哇哇的哭了起来。
疯姑妈不知所措,嘴里嘟囔着:“乖,不哭,不哭”,手象做错事的孩子,拉扯着自己的衣角,看看我,看看她手里那篇纸,突然她大哭起来,边哭边喊: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去了南洋,甩下我,再也没有了音信,我每天给你写信,但我不知道往哪寄,你能不能给我来封信啊,即使不见面,我也知道往哪给你寄信。
她走到院子里,边喊边把撕碎了的信,扬向天空。
天空开始下雪,雪花伴着碎纸片,象漫天飞舞的白色蝴蝶。

我被她推倒后有几天没去,没有书看的日子很难熬,我忍不住晃到了疯姑妈的院子篱笆外,迟疑着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我看见疯姑妈焦急围着院里无花果树转,那只胖猫被困在树上,树枝被胖猫压弯了,枝条在不停的簌簌晃动,猫儿弓着身子想跳到对面的房顶上,但感觉距离太远,只得放弃。

疯姑妈看见了我,急切的招手让我进去,我进去后,她告诉我:这只笨猫已经在树上困了两天了,我也陪着它两天,你上树把它弄下来,我好去睡觉。
我麻利的爬上树,我去救它,这傻猫肚子里咕噜咕噜发出愤怒的声响,弓起身体向我发威,就在我一把抓住它的同时,胖猫挠了我一爪子,我手一痛失去了平衡,我和胖猫一起从树上掉了下来,这时我觉得时间变的很慢,在空中我看着胖猫象个跳水运动员似的优美的翻着滚,把自己调整到四脚落地的状态,我也想学着胖猫翻滚,但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可我已经看见疯姑妈伸出的双手,她接着我的同时,我砸倒了她,猫轻松的四脚着地,喵呜叫了一声跑了,疯姑妈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告诉我:去请个郞中,恐怕我的胳膊断了,我爬起来从篱笆墙洞里钻出去,找到邻里的一个土郞中,把他带过去,疯姑妈把手从篱笆洞口伸出来,郎中看了看回家拿来夹板,绑带,给她接骨固定好手臂,疯姑妈伸出白晰的左手,手心里放着几块银元,郞中笑着说:现在早就是新中国了,不兴用银元了,你自己留着吧。

那天,我生平第一次学着做饭,疯姑妈指导我淘米,焖好米饭,教我炒了个鸡毛菜,蒸了几条酒醩黄花鱼,我头一次没有回家在外面吃饭,自己做的饭就是好吃,疯姑妈边吃边心满意足的看着我吃,眼神里露出慈爱的光芒。我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了,但内心多了一层亲近。

我妈把我生在南京后,就回去抓革命促生产了,三岁时看过我一次,但我已经记不清楚妈妈的模样了,我仔细想着妈妈的模样,但无法想起,即使有那么一点印象,也和疯姑妈的形象重叠在一起。
吃完饭我洗碗时说:姑妈,明天下学后我来给你做饭,家里有许多乡下亲戚送来的香芋和咸鱼,我给你带来,你教我做。
我抬头,看见疯姑妈两行热泪流下,她转过脸用手帕擦拭着眼泪说:乖孩子,你早点回家吧,你喜欢看什么书就带回去看吧。
我随便拿了一本《姑妄言》,疯姑妈说:这本书不适合你看。
她拿出一套《三言二拍》,我把那五本书装进一个书包带了回家。这是我第一次从疯姑妈那把书带出去看。

我常去疯姑妈家的事终于被爷爷奶奶发现了,在他们眼里,疯姑妈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发起疯来是会伤人的,为了我的安全绝对不允许我再去疯姑妈那里,对于我喜欢看书,还是宽容和支持的,毕竟爷爷奶奶都是读书人,但借书的事由我爷爷来办,正好那年我得了急性肾炎,休学在家,需要卧床休息,能让我老老实实躺着的唯有书,可爷爷低估了我读书的能力,通过县图书馆里工作的亲戚,拿出来了许多小人书,都是一些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故事,这种充满暴力杀戮的故事激发了我天性里的暴力倾向,让我觉得用大刀、红缨枪杀人是件非常痛快淋漓的事,我让爷爷给我做了一把木刀,偶尔让我下床,就在院里砍杀想象中的日本鬼子。

其间我偷偷跑到疯姑妈那去了几次,疯姑妈家的篱笆墙已经变成青砖墙,高高的墙上还有许多尖锐的碎玻璃,墙下只有一个排水的小洞,我在墙外喊姑妈,里面没应声,只有胖猫从小洞口挤出来,看见我欢快的摇头晃脑,用它肥硕的脑袋擦着我的裤脚。

休学一年后我终于能上学了,实验小学在县城的叧一边,我常常和一群同学穿过小县城去上学,我现在还能记起的就是卖开水的老虎灶,那家里的小子屎鸭蛋无恶不作,专门喜欢欺负我们这些弱小的同学。
还有一座被红卫兵捣毁的龙王庙,庙里面的和尚被红卫兵打死了,泡在河里真到臭了才被人发现,瘦小的和尚被泡发成黑色的巨人。

我生平第一次打架就在龙王庙里。那是个冬天,我下学路过龙王庙,看见庙里有个蓬头垢面的妇人在用铁皮罐头烧水,老虎灶家的屎鸭蛋正领着一群孩子喊着:
神经病 有毛病
带着宁宁去看病
医生说 没有病
原来是你这个神经病。
他们用砖头丢那个疯子,我走近一看,是疯姑妈,我喊了她一声,她漠然的抬起头,搜索着曾经的记忆,她突然站起来向我走来,屎鸭蛋他们一哄而散,我呆呆的站在哪,疯姑妈走到了我面前,身上的腥臭味令人窒息,她眼睛空洞的象两口枯井,没有一丝慈爱只有燃烧着的疯狂,她突然给了我一巴掌,我愣住了,当我挨了几巴掌后才想起了逃避,我哭着跑回家,我恨那些欺负疯姑妈的孩子们,又委屈又愤怒,想拿菜刀,去剁了他们,看见奶奶正在用刀切菜,只好顺手操起一把改锥,哭着跑了出去,路过老虎灶,屎鸭蛋领着小孩子们正准备砖头,去龙王庙丢疯姑妈,我一肚子火,就是想迁怒于他,屎鸭蛋喊:老疯子打了小疯子,活该、活该。

我冲过去扎了他肚子上一改锥,他捂着肚子掉头就跑,我紧追不舍,屎鸭蛋在龙王庙门口被疯姑妈拦住,一巴掌扇倒,我扑上去冲他肚子乱捅,因为他穿的厚,虽然没有捅破他肚子,但被捅烂的棉袄,棉絮乱飞。

奶奶从后面追过来抱住了我。夺下了我的改锥,屎鸭蛋乘机逃脱了。
疯姑妈终于认出来我,空洞的眼神里燃起了慈爱的光芒,喊我:宁宁。
奶奶圈着我往回走,我回头,看见疯姑妈呆立在庙门口,风吹散了她凌乱的长发,她嘴里一直单调的喊:宁宁、宁宁。

从那次扎了屎鸭蛋,我暴虐的天性被激发,开始动不动就打仗,象一头独行的狼,有人多看我一眼我就觉得是在向我挑衅,一群孩子们在一起说话,见到我一哄而散,我觉得他们是在背后议论我,说我的坏话,我的反应就是追打他们,我的凶狠疯狂,弥补了我身体的瘦弱,我惹事太多了,爷爷奶奶无力监管我,让父母把我接回了石家庄。

几年后,我回县城参加奶奶的葬礼,遇见了表哥,问起了疯姑妈,
表哥冷漠的说:她早就死了,冻死在龙王庙里。她死后,我们去她院里,那些书都被她取暖烧了,只留下许多没有寄出去的信,嗯,永远寄不出去的信,都是写给她初恋情人的,就是害得她神经的那个人的,那些信我们整整装了几麻袋,拉到坟地烧给她了,可她在书桌上放着一封写给你的信,我留了下来。
表哥拿出一张纸,那是从书上撕下来的空白页,我想当时疯姑妈的信纸可能早已经用完了,我记得她曾指着书柜上的信纸说:用完这些信纸,我的生命就走到尽头了。

我接过信装进口袋,那天晚上,风雨交加停了电,我点燃蜡烛,双手颤抖的打开了疯姑妈写给我的信。
吾侄宁宁:
你看到信时,我已经走在了寻找自己灵魂的路上,我的灵魂在遥远的天国,活着无法接近,无法探访。
我知道你喜欢读书,本想把那些书都留给你,但我认为,书是慢性毒药,读多了会让你沉溺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可以让人铐上锁链,坠入地狱。所以我把它们都烧了。
侄儿,我和你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当年你从篱笆洞里钻进院里时,我就认定,你是上帝派来的小天使,是上帝赐予我的儿子,是你让我的一生变得完整。姑妈非常珍爱你,姑妈更想跟你做个朋友,做你最亲密最要好的朋友。
在我一生漫长寂寞的岁月中,只有你的出现,给我带来了许多快乐,即使你不再来姑妈这里了,那时暂短的快乐也够姑妈回味一生,姑妈感谢你,真心的感谢你,愿上帝保佑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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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4-5-24 08:2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野妞 于 2014-5-24 14:20 编辑

多么好的故事,像枯萎的花瓣打在琴弦上的声音,淡淡清香,淡淡忧伤~这是我看到的,宁G少有的,不带一丝嘻痞和不羁的抒情怀旧忆念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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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4-5-24 09:41 |只看该作者
反正看到最后我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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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4-5-24 14:09 |只看该作者
谨慎二级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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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4-5-24 14:14 |只看该作者
色妞妞 发表于 2014-5-24 14:12
要不把苏力的《姑姑》,一并提起来读读?

随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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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4-5-24 14:22 |只看该作者
{:soso_e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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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4-5-24 15:0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锦瑟 于 2014-5-24 15:14 编辑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想起了《城南旧事》里面那个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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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4-5-24 15:36 |只看该作者
宁宁是六星的闪亮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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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4-5-24 15:37 |只看该作者
这一篇,和以往的文风不同,以前是边看边笑,这篇,揪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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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4-5-24 15:38 |只看该作者
色妞妞 发表于 2014-5-24 14:12
要不把苏力的《姑姑》,一并提起来读读?

《姑姑》确实好,我看了好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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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4-5-24 15:42 |只看该作者
为情发狂的人,执着,但她内心是清醒的,如果没有那癫狂的时代,我想她会在她的小屋里安静的终老,疯与不疯,谁又说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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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4-5-24 15:5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一个大疯时代下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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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4-5-24 16:00 |只看该作者
疯与清醒都是时代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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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14-5-24 16:4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残雪 于 2014-5-24 21:20 编辑

在“我”的眼睛里,“疯姑妈”用世俗人眼里的“失心疯”乃至生命,完成了她对爱情的不懈追求,看后让人动容甚至潸然泪下。文字张弛有度,叙述得体严谨,难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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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14-5-24 17:21 |只看该作者
读罢掩卷,无限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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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4-5-24 19:17 |只看该作者
读一遍,流了三次泪{:soso_e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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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4-5-24 19:26 |只看该作者
疯女人,我小时候也遇到过一个。很美,被抛弃的女人,但是没有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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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4-5-24 20:29 |只看该作者
姑妈的爱,何其炽烈;
家人的情,何其凉薄。
人生几度秋凉……
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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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14-5-24 22:59 |只看该作者
不一定每天都很好,但每天都会有些美好小事情在等你。幸福就像你身后的影子,你追不到,但是只要你往前走,它就会一直跟在你身后。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就连那最坚韧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感谢你呈现的美文,让我感到。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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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14-5-24 23:41 |只看该作者
楼主幸运,有一个好姑妈{:soso_e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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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14-5-25 12:27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残雪 发表于 2014-5-24 16:43
在“我”的眼睛里,“疯姑妈”用世俗人眼里的“失心疯”乃至生命,完成了她对爱情的不懈追求,看后让人动容 ...

评的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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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14-5-25 15:32 |只看该作者

改改荐个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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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14-5-25 15:52 |只看该作者

这个太长,非副刊能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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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14-5-25 17:04 |只看该作者
憋着一口气读完
掩卷
觉得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爱情,有时候成了生命之不能承受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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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14-5-25 17:05 |只看该作者
赞好文~
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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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14-5-25 19:2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此文改改,不输教材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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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14-5-25 20:24 |只看该作者
每个NB都有一个疯了的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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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14-5-25 21:10 |只看该作者
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看完了只觉得心情也沉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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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14-5-25 22:31 |只看该作者
{:soso_e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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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14-5-25 23:49 |只看该作者
野妞 发表于 2014-5-25 15:52
这个太长,非副刊能及也。

我倒是看中了,第三期《石林》上能用,只是时间有点长,应该到九月底去了{: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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