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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力第一个送走的人,是二哥。那个十八岁爱画画牛一样壮实的二哥。
那年我八岁,那年的雪特别大。正月初七二哥和知青们去了知青点,一个月后回来的二哥被直接送到了医院。母亲不能再被隐瞒的情况下,邻家的黄奶奶将噩耗告诉了母亲。母亲往医院跑,跟在后面的还有我。医院的走廊里,二哥蒙着白色床单躺在一张床上。母亲刚进医院,就被很多人架出来,然后就是家属房的房山头搭起了灵棚。
三天出殡。有人把我抱上车,一位女知青把我裹在大衣的衣摆里,随同到了墓地。回来的时候,有人塞给我一块桃酥。我不知道哭。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那天,北风一直在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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