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等待取名片的过程中发现旁边的这家小店的,旧羽绒服翻新加工,一件180元,没有店名。
正在印的名片是老虎的,我跟我沾了便宜,得到一张波尔多特级葡萄酒联合会青岛展会的邀请函,从北京寄来的,落实电话接过四五起,可见其重视。据说酒都是好酒,法国离岸价30欧以上。但是,据广州展会参加人员反映,并不象往年的酒那么好。不过,管他呢。即使是离岸价10多欧的酒,对我这种普通小老百姓来说,也是好酒了啊,老虎早就向往去一饱思念了。他平时老在同学群里叫嚣老婆不让喝好酒,我的好名声都被他败光了。按三五天喝一支的进度,如果总给他好酒,我的生意还怎么做啊?
看到羽绒服,忽然就想起小林了,小林前几天打电话让我帮他准备一双鞋,说他只有一双鞋了。我翻了翻柜子,想起今年夏天在香港给马一里捎的阿迪达斯鞋,由于马一里的脚太肥,搁置下来了,给小林正好。手机给他备好了,老虎的小米手机,用了三四个月,摔坏了屏,自个拾掇起来又买了个新华为。我周一去修了一下,花了180元,速度如飞。衣服给他准备了两套,马一里的旧冬衣,但没怎么穿。马一里的块头以火箭速度赶超老虎,所以,衣服几乎就是穿几次就得废弃。小林的个子跟马一里差不多,但瘦很多,所以应该穿起来没问题的,就差一件羽绒服了。我想起我的旧玫红羽绒服,就打算给小林翻一件新的出来了。
我批评马一里奢华浪费的参照物就是小林,马一里不太待听。小林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又得了脑梗,好歹帮忙给送到了养老院,小林就成了无人照顾的孤儿。小学老师可怜他,体校来招生时把他塞进去,那地儿食宿好,学费全免,小林借机长成了一个爽朗高挑的大男孩儿。话语和条理不及马一里利索,但是比马一里懂事。当初小林的亲人找到我让我领养他,老虎不同意。说还是这样好,有学上,有父亲在,小林就是有爸的孩子,比在别人家里成长要好。体校初中只能上三年,今年小林毕业了。他的本意不想再上学,要早点下来工作赚钱养家,老虎不同意,我于是给他联系了烟台的技校。技校的教导主任柳哥是栖霞的,加上烟台有我们烟台公司,有老虎和我的同学,可以很好的照顾他。
那天跟小林初中班主任见了个面,那是个高高大大的中年女人,体校毕业,我的个子仅到她肩头以上,所以说话要仰着脸才行。她代小林感谢我,我代小林感谢她。这三年,她对小林情如母子,一毕业,看得出依依不舍。只有小林不在场。他父亲又犯了一次脑梗,住院了,这次差点起不了床,好在院里诊治及时。老虎和我少不得又去院里看望了一下院长和镇上的领导,小林在医院陪护。那是我第二次看到小林,个子高了,见人说话不象从前那么木讷,初中三年真出息了。我想起马一里的那浑不吝的小模样,叹了口气。
闲暇我俩也会给小林规划一下未来。小林学习成绩不太好,但人品好就行了。元旦以后升技校,选个什么专业?毕业后去什么单位?工作后会怎么样?这些说起来很遥远。希望他会有担当,有责任心。对于这种孩子,他面临的心理压力可能远远大于学习压力。我很想让他周末和节假日来我家里跟马一里一起玩,但怕马一里会带坏他。不说别的,教会他玩电子游戏,就毁了。但他早晚要接触,不知他能过去这关不?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只有十三四岁。
时间过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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