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沈眉珊 于 2015-1-19 21:01 编辑
年前,接到雯的电话,曾经那么熟悉的声音竟渗进了丝丝的陌生。毕竟,自伊远嫁后,确久不联系了。放下电话,脑海中有片刻的晕眩,难道,在日复一日的生活的琐碎中,我已经搁置了那段青葱校园里的情谊?
初中,雯在邻班,彼此间的交往仅止于路上相逢的点头一笑。高一时,我们分在了同一个班,面对一大群陌生的同学,我们很自然地坐在了一起,此后两年的同桌岁月,让我们成了终生的知己。
我们在一起老有说不完的话,上课了还想说,可坐在第一排,我们不好在老师的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就想了个折衷的办法,装订了本白纸,上一些非主科的课时,便开始用笔聊天了。
在同学的眼里,我们应该是两个不沾边的人,似乎都不能理解我们怎么成了死党的。雯性格外向,爱蹦蹦跳跳的,课间也和大家打打闹闹,她长得白晰娇小,男同学都叫她小白兔。而我那时是个不好动的人,他们说我整天满怀心事,无奈这两个字似是凿在我额上的,但我们就是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我们的家相距不远,几乎可以说进进出出是形影不离的,说话的时间一多,就把彼此的家庭、自己的大小往事全摊了个底朝天。至于同班后的冬瓜豆腐,更是事无巨细,尽化舌语津津。
其实在若干时日后,我们还是会有矛盾的时候,可每一想起这种透彻的知底,就都退让了,都不想断了这份难得的情谊了,我们的爸妈都把对方当闺女一样了。事实上,雯的性格、爱好和我的差异是很大的,和她在一起,絮叨的尽是现实中的东西,要谈诗词梦想,有点思想性的东西她就不感兴趣了,我俩的相互包容、理解是要多于知音之情的。或许这样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却不是最理解我的人。
雯高考落榜后,去了远方的一个亲戚家打工,后又转去了这里的邻市,印刷、期货、广告、幼师、餐馆老板,很多行业里都留下了她的足印。去年她随夫到福建开婚纱影楼去了。我最近一次见她,也是三年前了,我到邻市出差,和她吃了顿饭,她穿了套红色的运动服,剪了超短头,还是那样的白晰,还是那样的娇小,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一个10岁孩子的母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