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隐香 于 2015-2-9 20:31 编辑
暖 看了大家写的暖,有帮工和雇主之间的暖,有爱情的暖,有家人的暖。我也常能感受到这种暖,也常能看到这样的暖,而心生温暖。家在异地,常常会从南到北的奔波在铁路线上,今天我说几件来自火车厢里发生的陌生人之间的暖。
一,上帝说:我们都是兄弟姐妹。
刚来南方,那一年多才回家乡,回家乡是在七月,南方热浪蒸腾,而北方那年大旱,人家都说南北方差异,天气的燥和湿也是差异之一。我晕着火车,一直睡在中铺,一天一夜没有下来,一直在似睡非睡中忍耐这不适。火车不紧不慢,那是要走三天三夜才能到乌鲁木齐。第二天,我还是不吃不喝的睡,我对面铺上的那些人开始很奇怪,探询的眼光看着我。听着他们断断续续的聊天,那几个人都是新疆地震局的人出来开会。到了傍晚,对面下铺有个人忍不住了,车到站停留的时候,他下车买了一碗酿皮子端到我铺前,仰着头轻声说:你吃一点饭吧。我看了一眼长得清瘦的他,那双眼眼神很清澈,我摇摇头。一是路上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教导提醒我不要搭理他,二是确实吃不下。他笑一下,把那晚凉皮放到小桌上说:你想吃就下来吃。我没理他,翻个身朝铺里,接着睡。
天又黑了一些,耳边听着说火车已经快进入甘肃兰州,忽然,鼻子底下一凉,我一摸,流鼻血了,那可是平生第一次流鼻血,我猛一坐起来,一头撞到上铺,捏着鼻子,一下蒙了不知道怎么办。人家说的还真不错,这已经到北方了啊。绿皮火车没有空调,这干燥的还真是只让离开北方了一年的我感受到了。鼻子流血挺汹涌的,毛巾那时候都搭在行李架下,够不着。这时候还是对面下铺里的那个人一把扯了他的毛巾给我。狼狈的我就拿着他的毛巾捏着鼻子,擦一下顺着手上流下来的血,听他自言自语说着:我记得有一个药瓶里有棉花的啊。斜着眼睛瞅过去,看他再翻他的包,瓶子什么的都倒在床上,但是没找到。又听他在说:要么在箱子里吧?又看他从行李架上吃力的往下搬他的箱子,搬下来打开,我还记得很清楚,箱子理得整整齐齐,最上面是一条金华火腿。看他把箱子里各种东西掏出来,衣服翻开,在箱子最底下拿出几个药瓶,其中一个药瓶里药物的最上面有一坨棉花,他很开心举着棉花喊:找到了!那之前,我有气无力一直无助难受的感觉,但是,看到他这样,心中的那触动说不清楚,眼泪也掉下来了。他说:别哭啊,一会塞上就会止住血了。他以为我为鼻子出血而哭。
拿着棉花塞好鼻子,我下铺去洗脸洗手给他洗毛巾,他连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洗吧。你快洗洗手去躺着。那时我也听话,就去躺着,车到兰州站也没有下去。他下去了,一会回来,喊我:起来请你吃冰激凌降降火,凉凉鼻子就不会再出血了,递过来一个草莓味的冰激凌。我也就听话的吃了,然后睡。还没睡着,他递过来一张纸,纸上写着他的联系地址和姓名,说:到了乌鲁木齐需要帮忙找我。
我的感动和诧异:世上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人,愿意以身代薪去烘暖天空。见到有人需要‘另外一个人,就觉得自己对她负有责任,不求回报?
你看,你一直让人念念不忘,如今,每次吃冰激凌我都会先选草莓味的,见到每一个清瘦的男人都会心生温暖,我已经想不起那年自己的容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