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我们仨分头默默无闻地生活在这个小城的某些角落。那个时候的凿子很可能已经小有名气了,正儿八经的文学青年,周围肯定少不了文学女青年。估计青云还不行,头上郁郁葱葱述而不著,躲在书堆里梦想着和哪位女同学翔鸾翥凤成家立业。我则在琼瑶的引诱下三天两头地和不同的女生走在校园的小路上谈情说爱,然而在毕业的时候,学业和爱情都不翼而飞,理所当然地离我远去啦。 大约二十年前吧,在市文联组织的一次讲座研讨会上,我见到了魏巍、李瑛等在初中课本就认识的老前辈们,也见到了意气风发的凿子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青云。我们怀着激动的心情正襟危坐聆听教诲,还喜气洋洋地站在老人家后面合影留念。吃饭的时候有个人端着酒杯乱窜,印象很深,后来这个圆头圆脑的家伙终于站在了我面前,客客气气地说,我是青云。 那个时期的文联领导很疯狂,隔三差五地组织笔会、研讨会、首发式,黄河以北的真假作家诗人轮番粉墨登场,我市文坛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天造地设,命中注定,我们仨终于走到了一起,相互调侃相互吹捧烟酒不分其乐融融。那个时候文联有一个期刊,社会上还有一些不着四六的人办着几张小报纸。我们同仇敌忾地写稿发稿,组团出击,说写一齐上,说不写叫爹也不干。而且还自发形成了三天一小喝五天一大喝的惯例,货真价实多退少补,誓不喝懵不拉倒,誓不喝到半夜不拉倒。我市凡是领略过我们酒风的小饭店小吃部小吃摊,一律胆战心惊,也可以说是闻风散胆。我们所到之处经常是风声鹤唳,高挂免战。后来凿子灵机一动,采取了新举措,就是到饭店就猛点一气,而且还光喝酒不吃菜。这样一来就赢得了几家饭店的信任——别的客人走了之后,只剩我们坚持战斗,老板便结账打烊,仅留下一个伙计在旁边蹲守。有很多次,夜半时分,我们刚刚迈下饭店的台阶,身后的卷帘门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哗地落下。现在想来,很不好意思,很不人道。 《追捕杀手》、《倚梦闲谈》相继出版以后,两位老师变得比较低调,甚至有点谨小慎微。这一时期我闲的蛋疼,无事生非添油加醋地弄了一堆《戏说青云》,博得大家一哂的同时,不少青云老师的拥趸站出来发声,说我是哗众取宠,说我是站在矮子的肩上充大个儿。对此,青云置若罔闻,非常大度地表示:那是小说人的习惯,你不让他胡说八道难道你想让他象我一样抚今追昔借古讽今吗?凿子老成持重天真烂漫,约等于我们的时代楷模,任丘梦。长期跟不法之徒打交道,还得做好很多人的政治思想工作,日理万机,焚膏继晷。尤其是还得陪我们饮酒作乐,其高风亮节端的是令人钦佩。因为凿子年长,所以在酒桌上总是他老人家掌握局势,始终坚持“喝好不喝倒”的原则,实在不行就装蛋,经常以给那个谁打电话为名转移话题。那次是傍晚跑到城南的一个农家院,凿子驾驶着那辆著名的红色私家车。回来的时候已经月朗星稀,凿子不由分说驾车就上了国道,跑了一段感觉不对,把车停到路边,凿子骂道:对面这些兔兔兔崽子,怎么都他妈逆逆行! 也有分开的时候。一次是洛阳之旅,本来仨人定好跟团同行,深夜青云接到单位电话,让他第二天接访。我跟凿子喜出望外,一路高歌猛进,不但磕着瓜子过了黄河,而且还在伊阙集体赋诗一首:这里的天很蓝,这里的山很绿,这里的和尚很秃……………。事后据说青云有一个礼拜不搭理他们领导,请酒都不去。一次是云梦之旅,凿子有接待任务,我跟青云去了。半夜三更抱着啤酒在大山里瞎转悠,感觉很好。 青云的《因梦琐话》出来的时候刺激了我一下,于是深挖洞广积粮终于攒了一本,两位老师不辞劳苦,利用短短的三年时间完成了序和跋,于是就出了。 有不少朋友拿过《约等于爱》,翻了翻,说啊哦,是你们仨。 是的,我们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