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菊花开。闻着淡淡的菊花香,脑子里不禁想起了老院里的北京阿婆。
阿婆是个喜欢养花的人。大院子里,她开辟了一个花坛,里面,种着月季,茶花,栀子花,菊花等等。花坛里,一年四季花开不断。而她家和小院子里,还有十几盆花,海棠,杜鹃,蟹爪兰……那时候,很佩服阿婆,因为许多花,我只在她家见过。
我们也是喜欢花的人,在门外种了紫茉莉,牵牛花和凤仙花等比较常见的花。有时候,阿婆也会来看我们的花,开的好,她也会称赞我们。这时候,我们都会很开心。也许,在我们心中,阿婆就是花博士,能得到她的赞赏,不容易。
再后来,搬到小院里,和阿婆家对门。天天看着阿婆打理她的花。有时候,她会告诉我怎么修剪,为什么要这么修剪。花开的时候,阿婆也会招呼我们过去看花。然后,告诉我们一些关于花的养殖。
当栀子花开满山的时候,我会去采大把大把的栀子花回家。我喜欢用栀子花,把家里熏得香香的。阿婆看见我的栀子花,问我要了几支将开未开的花骨朵,说是,要装点她的花篮。挑花的时候,她告诉我,以后采花,就要采这样的花骨朵,插在水里一两天就开了,这样插花的时间比较长。若是开了的,过两天就败了,若是朵儿太小,便等不到花开了。之后,每次采花回来,我都会叫阿婆,让她先挑喜欢的,剩下的,我装几个酒瓶里,放在家里的各个角落。阿婆每次,都会很开心的来,把她喜欢的花挑走。有时候,她装点好花篮,会给我看。或者,过两天对我说,花开了,房间里很香。秋天,野菊花开的时候,我也会去为阿婆摘些回来。
原本,在我的心目中,阿婆是个很严厉的人,难以接近。后来,因为花的连接,阿婆毫不掩饰对我的喜爱。经常在人前人后夸我,有什么好东西,也会想着给我留一份。我的房间里,有一株珊瑚,是阿婆送我的。
依然记得,阿婆病重的时候,也想着我。有个午后,阿婆家里有客人,听到我的声音,阿婆便让人来叫我了。我进房间后,阿婆示意旁人抓了把糖给我。先向周围的人夸了我一通,然后问我学习怎么样,嘱咐我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学校。
两天后,爸爸给我打电话,说,阿婆去世了,怎么样怎么样。我“哦”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阿婆的骨灰,被她在北京的亲戚带走了。这边,没有葬礼,也没有什么仪式。
阿婆走了,花坛里的花渐渐都枯萎了,院子里再也没有原先那么多色彩了。
走在街上,看到花开,闻着花香,便会想起阿婆。她对我的好,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我多想回到过去,采一把山花,隔着帘子叫“阿婆,阿婆,我采了些花回来,分你几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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