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戈戈 于 2015-4-2 16:49 编辑
题记：我把心停在你的臂弯，当它是海港，我忘了我的夜晚，爱上你的天亮，成了习惯——歌曲《习惯》（李慧珍）。
先生出差第一天。
抱着枕头翻来滚去，凌晨1点睡不着，爬起来把灯打开，望着天花板发呆。窗外，雨落在铝合金棚上，闹出很大的动静，愈发没了睡意。想起来喝口水或者上趟卫生间吧，莫名其妙想起恐怖片情节，便失去了勇气，依旧蜷缩在被窝里，连看书都没了兴致。
此后一连几天，不是久睡不着，就是半夜警醒，连带白天也懵懂，浑浑噩噩过着。忍无可忍了，跟先生胡搅蛮缠，说你再不回来我要崩溃了。他颇为惊诧，说每晚视屏的啊，至于吗？我就很生他的气，说视屏和在身边效果一样吗？窗外有啥异动谁能帮我去看看？搂着枕头和搂着人温度和感觉能一样吗？
他嘿嘿笑一阵子，哄我说明天就返程了，又挠挠头皮补充:没觉得你爱我如此呢？我有那么重要吗？真让我受宠若惊啊……
乐S。或许不是爱，而仅仅是习惯？
他们说，习惯比天性更顽固。现在看来，确乎如此。多年前，先生曾经苦恼，说我是夜鹰性子，他大约料想不到，豢养久了我也会甘居铁笼，蛰伏成琐碎、庸常。很多人都说，你这么强势又矫情，不知你先生咋忍受你的。我把这些话统统学给了先生，每次都引得他哈哈笑，说我就喜欢你这样子，无拘无束，自由散漫，天马行空，装淑女的时候乖得不行，发飙的时候又凶得不行，那简直是人间极品啊！
努力想了又想，发现他是全方位在看我的。从前他们说过，若谁把缺点都当特点爱了，那就真是爱了的。这一路走来，我该相信，他是疼我、惜我的，不舍苛责半句。
想起曾看过一篇文章，“做爱后，女人破败如草”，是个男人走笔写的，大概意思是跟个美眉对上眼，于是约炮成功去酒店，滚完床单发现女人妆花了，头发散了，流着口水打着呼噜，男人见了厉鬼一般，呼啦啦就逃之夭夭了。
跟先生聊起这个，他皱皱眉头，说道：哪有这么没品的男人？但他又笑了，说也可能啊，本来就不爱，自然容不下甚至放大缺点罗。
我就想起一个细节，某次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得先生刻意压低的声音，轻飘飘贴着耳朵划过：听听蓉儿的呼噜声。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见他笑容可掬在摆弄手机，诧异问干嘛呢？他就洋洋得意说，给你听下吧，居然是趁我熟睡录的鼾声。看我满脸不可思议，他就笑得前俯后仰，好像捡到了金子似的。哭笑不得，追着他嚷嚷：无聊不无聊啊？赶紧删了，删了！他抵死护着“证据”，说不行，不行，这个得留着，太好玩了。
太好玩了——就这个词吧？我浑身炸毛是好玩的事，我四仰八叉是好玩的事，我唠叨磨叽是好玩的事，就连我出糗、窘态等等，在他看来都是活色生香、情趣横生，哎，上哪里说理去？偶尔的偶尔，我就问他：你是真爱了我，还是习惯了我？他会笑话我，说文艺女人咋这么烦？爱又如何？习惯又如何？在一起开心就行了啊，再说，爱了就会习惯，习惯了就是爱，哪有许多的说辞？
愣怔了半晌，发现这话信息量太大，我这么简单的思维，哪里能够消化得了？好在我擅长抓关键词，他说“在一起开心”，这便是终结词了。是的呢，像小尾巴似的缀在他身边，被他宠溺得一塌糊涂，于我而言已是惯常的状态，还管其他细枝末节干嘛？
想起他们讲的故事。
说有个男人为争取行动自由，在老婆翻电话、查QQ、追行踪时，义正词严呵斥，并故意行踪不定，久而久之，果然成为逍遥人，在哥们儿圈里被大家追捧，引来羡慕嫉妒各种眼神。
后来的后来，某次哥们儿再次午夜狂欢之际，男人看见各种“妻管严”行径，例如躲在阳台低声下气接听电话的，例如不敢开怀畅饮说交不了差的，短信滴滴的更是层出不穷，甚至有半场惶然离席的。男人摸摸兜里沉寂的电话，忽而就没了情绪，立马宣布散场回家。
毫无悬念，妻子早已睡熟了，她习惯了他的自由。他烦躁不安，故意弄出大动静，想惊醒妻子，跟她说说贴己话，妻子迷糊睁了眼，看看是他，又倒头睡下了。那一晚，男人彻夜无眠，想他失败的婚姻生活：他和妻子就像两个陌生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很久，却彼此波澜不惊，无视对方的存在。
这样想想，惯性真是很可怕。说过要永远的，走着走着就忘记了。说过要记住的，走着走着就丢失了。许过要美好的，走着走着就苍白了。哪些是习惯使然，哪些是情意尚存，谁能够界限分明？
穿梭于尘世，会忘了爱情，忘了过去，更多时候，连自己也忘了。午夜梦回里，才惊异于此刻的我，与昔日的“我”判若两人，与昔日憧憬里的“我”，更是风马牛不相及。
然而，变就变了吧，最核心的问题是：此刻的我快乐吗？这样的生活是我要的吗？删繁就简，顺其自然，或能走得安稳。诚如先生所说：习惯了彼此的暖，爱或不爱就不重要了。
大俗即大雅，他比我睿智得多，懂得人生的真谛。那个谁说的，最长情的表白是陪伴，“陪着你”，一切都在不言中。嗯啦，挺好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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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5-3-24 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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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4 11: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