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少女养成记(14)
14.合开小饭馆
马小萍跟小厨师好上了以后，对我隔外的照顾。哪里能找到我这种大公无私的人？愣是把三角恋成功逆转成了二人行必有我这个大灯泡。小厨师结受了马小萍之后，发现了她的种种优点，马小萍跟那时候的我相比，简直就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小贤妻，她虚长我两岁，自幼在农村长大，爱收拾又爱干净，她天天把小厨师家里打扫得我都不好意思进去。反观我一个女孩子的家，还没人家一半干净。这小两口都不是本地人，时间长了，两家并了一家，除了我和小厨师的表弟，马小萍基本上不欢迎任何狐朋狗友去蹭饭。
我被小业务员强暴未遂的事情我偷偷告诉了马小萍，她马上就命令小厨师跟小业务员绝交。小厨师不仅乖乖照办，还找人狠狠修理了他一顿。时过境迁，我再回忆起当年这段时，忽然觉得自己是误会了小业务员。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酒后送心仪的女孩回家，有点非分之想很正常，只是我不喜欢他，又少不更事，反应太激烈了一点点。要换成是现在的我，他把我摁到墙上，我指定顺势捉着他的手媚笑说：哥哥，你不觉着在这儿就办了，着急了点吗？我那小屋刚收拾过，要不咱俩……
嘿嘿！我估计这回轮到小业务员夺路而逃了，我在他身后阴笑阵阵，然后手作莲花状，射出几道白漆漆的蛛丝……好吧！好吧！那是吴老头写的蜘蛛精，我是小天笔下的莫仙姑，矜持，要矜持！
有一天我跟往常一样拎着饭盒去交接班，还没走到柜台就看到马小萍对我挤眉弄眼，我还没搞得清楚状况呢，我们经理就把我喊到了办公室。
来，来，先坐！经理素来是一付黑脸包公的形象，那天却和蔼可亲的像尊弥勒佛。我忐忑不安的坐下来，他跟我拉了好几分钟的家常，才对我说：莫零，是这样的，我们商场最近效益也不大好，你呢是聘用制的，所以我们决定暂时让你回去休整一段时间……
啊？休整？我听得云里雾里，傻乎乎的问：那我要回去休整多久啊？你们放我多长时间假啊？
经理被我的天真无邪打败了，只好说：这个要回去等电话通知，短期内应该是不会通知你的……
我这才听明白了是商场要炒我的鱿鱼，一瞬间既为自己的智商羞愧，又为自己的自尊心难堪，哇的一下就哭出声来，这下整个楼道都能听见我的哭声，马小萍不放心，跟过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她想来拉住我，我把饭盒往她怀里一扔就跑出了商场。
在大街上我这么哭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只好骑着自行车坏到环城河边一个人迹稀少的角落，蹲在地上放声大哭。等我哭得差不多了，抬起头来才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拥了一群老头老太，这个说：小小年纪可千万别想不开啊！那个劝：姑娘，你碰到啥难事儿了跟我们说一说，能帮肯定帮你一把。于是我就抽抽嗒嗒说：我被炒鱿鱼了。
嗨！就这点小事儿啊？一个大爷乐出了声，旁边几个老头老太也七嘴八舌的劝：为这点事情至于想不开吗？
是啊，是啊，工作没了再找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准你以后会有大出息呢？
对啊，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命都没了，拿什么去工作啊？
至于得吗？这点事儿就要跳河……
等会儿，等会儿，谁要跳河？合着这群老人家以为我要寻短见？全世界人都想寻短见，我也不想寻短见啊！我只是哭哭而已嘛！在一片议论声中，我灰溜溜的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都没有出门，把自己反锁在小屋里，马小萍来给我送饭都只能放在窗台上。第三天下午，马小萍下了早班拖着小厨师来找我，跟我商量了一个大计划。
她说：莫零，咱们合伙开饭店吧！
啊？开饭店？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把一双哭肿成烂桃子一样的眼睛瞪多大。马小萍兴奋的对我说：你看我们可以先开个小饭馆，小杨自己炒菜，小周配菜，你负责收银兼服务员，我每天下了班就过来帮你们，等生意稳定了我就辞职……
我承认我一下子就心动了，马小萍算是我在南通关系最好的朋友，小杨，就是那个小厨师，又会炒菜，他表弟小周也刚从厨师学校毕业，厨师不用请，都是现成的。我要开个饭店给大家看看，被中央商厦炒鱿鱼是你们的损失，不是我的！
说干就干，我是个行动派，大家各自回家筹钱当本金。我们相中了航运学校旁边的一个门面，上面贴着转让，跟人家谈的结果是七千块钱，店里的锅碗瓢盆一起归我们，还包括两个月房租。我们都觉得捡到了个大便宜，后来才知道是被当冤大头给宰了。
大家初步估算了一下，两三万块钱就能开下来了，小杨，马小萍那里只能凑出一万，剩下就看我的，最少一万，要是能多多益善当然更好。
我回到家里跟我妈一通唾沫横飞的描绘美好蓝图。我妈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庭妇女，对于我的激情煽动是没有免疫力的，当下就问我需要多少钱，我说两万。2000年，对于一个普通百姓来说两万块钱不算是个小数目，我爸一个人赚钱养活我们仨，钱都是牙缝里一点点抠省下来的。再者，我们回南通连个住处都没有，老房子倒了，只能暂时租房子住。我爸相中了我们镇上的商品房，三万多一点，预备再过个一年半载就买下来。我妈说这么大笔钱我可做不了主啊！等你爸打电话回来再说吧！可等到我爸的电话，黄花菜都凉了。我就哄我妈说：等爸打电话回来，我饭店都开业了，我们一个月赚的钱不会比爸的少，说不定到了明年我就能把本金还给他，买房剩下不够的钱我来添。
我妈被我的豪言壮语给打动了，她知道我爸一向都很看重我的，就算我爸在家，说不定也会投资我的。于是，我怀揣着一张存折踏上了归程。那一瞬间，我像是鲁迅先生笔下那个怀揣着人血馒头的华老栓，有着不成功则成仁的悲壮心态。
回到了南通，我们几个马不停蹄就开始准备了，首先就被狠狠来了个下马威。我和小杨去谈门面的时候人家说好了七千块钱，里头东西全归我们，可我们拿到了钥匙打开门一看，除了四面墙，几张破桌椅，里头跟被打了劫一下什么也不剩。马小萍闻讯赶来，直埋怨我俩为什么昨天拿钥匙的时候没让人家一起来看看。小杨气坏了，直接跑到人家家里，可是铁将军把门。后来还是隔壁开烟酒店的人告诉我们说：这个人家是出了名的滑头，他自己是开夜排档的，那些厨具都搬回去自己用了。但我们找了好几次也没找到他在哪里开夜排档。
出师不利，但没有影响我们创业的激情，我们自我安慰了一下就重买锅碗瓢盆重开张了。还别说，生意真不错，天天忙的脚不沾地。中午买快餐，晚上做炒菜，第一个礼拜下来，红色毛爷爷收了二十张，我们几个看的眼都直了，当下就平分了。
但困难也接二连三的来，先是工商局来查营业执照，我们几个二百五忙昏头了居然忘记去办执照，被口头警告又不准营业，我急得没办法，使出我的眼泪绝招，对着工商局叔叔们哭得肝肠寸断，终于打动了他们允许我们一边营业一边办理。
没几天城管又找上门，不许在门口摆快餐车，我又如法泡制哭动了城管。那么问题来了，隔壁烟酒店老板说是对面那家快餐店举报的我们，因为我们生意比他们好。小杨是个暴脾气，带着小周当时拎着大勺就冲过去了，我紧急打电话给马小萍，我俩赶过去才把他给摁住了。
就这么嗑嗑碰碰的干了两个月，学校放寒假了，我们的生意一下子就清淡了下来，房东又来收房租，我们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总算把下季度房租给交上了。这期间，马小萍老是跟小杨吵架，小杨心情不好就炒糊了菜。小周呢，又老是对我纠缠不清，我也烦躁的很，这跟我理想中的创业一点儿也不一样，我们的激情一点一点退却了下来。
这时，我爸回来了，他对我妈私自给我钱勃然大怒，但我妈誓死捍卫我的尊言，让我爸对我的创业又怀有了几分幻想，注意，这仅仅是幻想而已。当他出现在我们店门口时，吓了我一大跳。
我忐忑不安的动员小杨小周拿出看家厨艺做了一桌子菜，小杨小周又陪着老爸喝起了小酒。眼看着老爸喝嗨了，我才敢出几口大气，心里祈祷着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把这页给翻过去，谁知道他劈头问了我们几个问题，彻底把我们给问懵了。
第一个问题：你们每天的流水呢？啊？什么流水？就是记帐啊，买了多少钱菜，卖了多少钱菜。喔，没记过，大概能记住……
第二个问题：你们每天去哪个菜市场买菜？喔，就是店旁边这个啊！为什么不去批发市场？像土豆，大白菜，肉类去大市场要便宜多了。喔，喔，我们早上起不来……
第三个问题：每天要赚多少钱能保本？呃，呃，没算过……
老爸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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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5-6-9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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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显身卡
发表于 2015-6-9 13:19
妞姨，你随便捏，随便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