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晋陕一带的农民,常常“七天八天才吃一顿捞饭”
至于农民的饮食状况,可以参考张闻天1942年的“晋陕调查”。张调查了陕甘宁边区神府县直属乡的八个自然村。其结论是: “中农家庭从阴历正月初一到十五,和二十三日,能够吃些米窝窝、糕、捞饭、高粱饺子,间或吃一两顿面条,几斤羊肉或猪肉。其余,除二月初二吃一顿捞饭或高粱饺子外,直到清明早晚都是黑豆糊糊和酸菜,隔上七天八天才能吃一顿捞饭。惊蛰后,农业劳动开始,早晚黑豆糊糊里放些炒面,或带些炒面做点心吃。清明后开始吃三顿,早饭吃些散面谷垒,糠窝窝;午饭黑豆糊糊里加些炒面;晚饭吃黑豆糊糊,菜仍是酸菜和蔓菁。三、四月有了苦菜,即把苦菜伴在黑豆糊糊里吃。六月以后吃南瓜。七月吃豆角子,一直吃到八月半,山芋下来时,还吃些山芋。秋收后,又只吃二顿,又是黑豆糊糊和酸菜,七天八天才吃一顿捞饭。 “贫农吃得比中农差,黑豆糊糊要稀,捞饭更少吃,吃瓜菜、洋芋更多。到青黄不接时,还要挨饿。富裕中农则吃的又比中农强些。黑豆糊糊要稠,散面、炒面吃的多,捞饭三、四天吃一顿,瓜菜、洋芋吃的少,过年还能吃馍,平常还有炒“菜”,吃些油。”⑤ “黑豆糊糊”,即将黑豆磨成小块,加水煮。“捞饭”,即将小米加水煮至八九成熟,捞出再焖成干饭。张闻天说,黑豆糊糊“是这里农家一种最普通的食品”;至于捞饭,“这里的老百姓均认为是很贵重的食品。穷人每年只能吃几次。每星期能吃几次的,那只有富裕中农。”⑥ 在陕甘宁边区,饮食条件最好者,当属延安日本工农学校的学员。该校学员都是日军俘虏或投诚者,为反战需要,在伙食上对其相当优待。据该校“生活委员”中小路静夫保留的一份1940年前后的“一周食谱”,其周一饮食如下:“早饭:羊肉炖萝卜,炖牛肉·豆腐·白菜·粉条,西红柿汤。午饭:面条。晚饭:素炒青菜,炖白菜,猪肉丸子汤。”其余六天,水准大致相同,唯菜谱有异。主食最初是小米,后升级为馒头、面条,一周还可以吃一次大米饭。因为每天都供应肉,学员们过意不去,曾提出“最好早饭不吃肉菜”的请求。⑦ 至于敌后根据地军民和沦陷区民众的饮食状况,可参考戎子和1941年的一份报告。戎在报告中提到:晋冀豫边区的敌占区部分,日军实施“余粮归公制度”,除最低食用额度外,农民所有粮食均被收缴,“亲戚家人往来,还要(自己)带粮,不然就要饿肚子”。根据地的军队,每人每日可吃油三钱、吃盐二钱,并有少量菜蔬;政府与民众团体的工作人员,可吃到少量菜蔬,但油、盐无保障。至于民众,“虽然也没有油吃,但总还有蔬菜吃啊”。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