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纣王 于 2015-7-8 21:18 编辑
一 她似一只敏捷的豹子。唿哨与尖叫将她托起在钢管上,翘臀、挺胸,以及力量与速度,让人眼花缭乱。钢管舞女子有着与生俱来的冷艳,面若蜡纸。也,几乎没有人在意她的脸。人们津津乐道的往往只是红唇、丰胸和电臀,以及水蛇一般的腰身。 她在肩胛骨上,纹了一只性感的蓝蝎子。他并不关心,只是紧紧盯上那双眼睛。这是一个看上去颓废而了无生趣的眸子,甚至在头发的遮掩下,隐隐只剩半边脸。但他觉得,他该是认识她的,仿佛异常熟悉,却一时卡了壳。 表演结束后,她去了后台。他忽然觉得这无休止的嘈杂声,让人很不舒服。于是默默离开,去向另一个安静的酒吧——Green demon。连日来,每天晚上都要去两个酒吧,闹与静,澎湃与颓废,乐此不彼。 Green demon酒吧没有炫耀狂舞的吉他,没有急促催动的鼓,只有《If god will send his angels》,BONO用低沉至极限的嗓音将那种极度哀伤淡淡吐出,一经流泻,轻易敲碎了听众的心。音乐如鹰一般低沉、迴绕,厚若棉絮,层层叠入,春潮般涨满这家不大的酒吧。莫名地压抑,让人忍不住把冰凉的酒,迅速送入胃里,试图打破沉重,透一线光,让灵魂得一丝喘息。 女子蜷缩在那个属于她的角落,永远的位置,一切如旧。她手上,捏一只手机,拨弄一会,然后放下来,喝一口酒。头,始终低着,仿佛于世无涉。轻柔的音乐里,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像一缕烟,迷离地散开。 一个女人径自走向他,可他并没有请她。女人狐媚地倾身:HI,先生,可以坐下喝杯酒么。其实,问与不问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她已经坐了下来。香水刺鼻,低矮的领口更掩盖不住犹如幼兽般的气息,让他的胃急剧翻腾。他懒洋洋地朝老板打个响指,并不想抬眼。 柜台边的老板低垂着头,眼镜下垂至鼻翼,似乎在沉睡。女人被激怒,一扬手,“啪”一个更加响亮的声音,仿佛一个甩炮。老板懒洋洋地倒酒,慢腾腾地送过来,一声不吭。退下,也悄无声息。 角落里的她,似乎向这边瞥了一眼。黑暗里,一丝冰冷的、形同陌路的眼神烫了他一下。这一刹那,他决定保卫自己。 女人却不管,一仰脖,酒飞快地向她张大的口中逃离。女人的口红残了一些,酒杯边缘便多了些挑逗。女人扶着酒杯,一手搭在桌面,眼睛却牢牢捉住他,如同盯上一只欲飞的火鸡。他耷拉着眼皮,并不看女人的脸,将它放在女人领口下半露的白兔子间。女人的胸颇有些声势,乳沟被挤压的很窄,面团一般膨胀。她有些得意,端起杯,一抬头又喝一杯。搭在桌角上的手,侵略过来,野兽般的气味开始蓬勃。 他试着射出保卫自己的第一颗子弹:你是妓~~女?他懒洋洋地,故意拖长了声音。眼前这个熟透了的肉体仿佛被击中,紧缩了一下。女人一滴不漏地喝完酒,站起身,骂了一句“fuck”,然后轻摇丰臀,灵巧地避开那些横七竖八的椅背。老板歉意地对他笑了笑,过来收拾了桌子,一块不离手的抹布轻巧地将女人留下的痕迹一扫而光。一转身,幽幽地送过一句:“婊子。”,正好压住女人推门而出的背影。 他一个激灵,忽然就看见她已不在,角落里的那张桌子空空如也,仿佛从没有人来过。 凌晨三点,是一个极好的时间,适合与一切世俗告别,扔下音乐、美女、街道、啤酒以及吉他手,潜入比黑夜更黑的梦乡。于是,他站起身,离开这个几乎空无一人的地方。 凌晨四点,开始上网。刚刚在白色浴缸里,在银色的花洒下,他释放了自己。一个人,对着一面雾气蓬勃的镜子,欢快的,充满激情地将自己放空。然后,像一只猫,在暗夜里准确地找到开机键,打开另一个新世界。刺目的,不停闪耀的光从银屏里透出来,抚摸他那白皙的有些过分的皮肤,仿佛能看见,血液在皮肤下蓝色血管里奔涌。他不知道,自己如何仍旧安静不下来。 她,在QQ上跳动。他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的样子。他未报任何希望地回一个微笑。只隔了几秒,她的头像又跳出来。问她叫什么名字,其实他已经醉了,早就说好不相互探寻彼此的身份。她说,我叫绿妖啊,你醉了吧。他承认,但依旧坚持问她贵姓,说绿妖不过是她的网名。她妥协:好吧,叫我妲己。 你为啥叫妲己呢?她说因为她属于纣王。 然后,妲己问他:你高么?胖么?他说:不,一般般高,有点瘦,你呢?妲己说,我瘦啊。他说:我喜欢瘦的女孩,但是要有胸,才性感。妲己说:有胸,有屁股。他很想说:我知道。不过他什么都没说。 她这么说的时候,他没感到有一丝的放浪。相反,他觉得她语气平静,不亢不卑。他又问她如果叫妲己,应当是一大朵花,比如“大丽花”,可签名为什么这么奇怪——一颗在寂静中腐烂的植物。她半响敲出几个字:繁华已谢。 他将音乐调至极低,低到那些尖锐都无影无踪。整个房间静谧得像海底,充盈冰凉而深邃的蓝。他抚摸着自己日渐老去的身体,像一只失去呼吸的,白色而无名的鱼。 这个样子,在深夜说话,有好多天了吧。他只是觉得开心,只是觉得和她说话,能大声地笑出来。他上了瘾,就像喝酒。他有和她见一面的冲动,但是,他们约定不过问彼此,做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天放亮的时候,妲己说:晚安。他无力地关机,像关掉整个世界,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他知道自己的夜降临了,他将要跳下去,等待另一个日落。将窗帘拉开一道缝,他靠在藤椅上,猫一般地睡着和警醒着。 七点,照例醒来。一个女孩经过窗前,黑发垂肩。人们看不清她的脸,而他能感觉到她眸子里清冽而冰冷的光,让他无比快乐。 他爬上床的时候,世界才真正苏醒过来,生机勃勃。下午三点醒来,和早七点一样地精准。然后,开始写小说,关着灯,闭着窗帘,让整个世界都黑暗着,他才能写出光明。他喜欢黑夜。黑夜里,他能敏锐地感知纯色以及纯情,无论真实,也唯有真实。 他写下一个标题:女儿红。 月黑。 黑夜下还有片更黑的小店,像一只狗,突兀地蹲在路边。 这片繁华区,居然还有人开了这么个破败的店子,这种人真得该扔到衙门给活活打死。 苏老板就是这种人。而这店子居然没事,一点事都没发生,衙门的人围着它转了几圈,居然悄无声息地走了,来得快,去得更快。 苏老板仿佛知道某人要来,换了套光鲜的行头,坐在黑夜里等。 一个醉乞丐地把门靠开。 他的头发比稻草还乱上十倍,比烂稻草还脏上二十倍。 衣服绝对不像是衣服,像是酒窖打了补丁的布袋,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 只是他的眼神冰凉,比初春的水还凉上百倍,让人一看上去就起鸡皮疙瘩,即使笑起来,也如刀芒一般凛冽。 他在笑。 他在看着苏老板笑。 “苏老板,”他戏谑地问:“苏老板你贵姓?” “苏老板当然姓苏。”苏老板居然也在笑:“可罗老板呢,罗老板贵姓?” 苏老板笑起来,脸皮子都不动,只露出些许牙齿,在暗夜里发亮。或许他的脸皮够厚,有了比皮笑肉不笑更高的功力,而牙齿发亮,是因为牙齿都是金的。 罗隐听了苏老板的话,眼里笑意敛尽,寒光暴涨:“你知道罗隐?” “当然知道。” “苏老板的消息还真是灵通。”罗隐往前上了一步,用奇怪的姿势站着。 “苏英堂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苏老板嘴很硬,但腿已经发抖:“早就有人已就报过来了。” “那还不快滚?”罗隐暴怒揸开五指。 苏老板实在像个陀螺,上半身粗壮,腿却细长。这么一个造型,身手却相当敏捷。一欠身就从罗隐手下钻跑。罗隐这一巴掌根本不可能落空,但见他即将碰着苏老板的时候,暴缩半尺,只在脖子上拂了一拂,仿佛赶只苍蝇。 苏老板冲出门,吓了一跳,心想:不过了了。可他一抹脖子,只觉得小肚子一热,尿就下来了。他那条24K金的狗链子断了,脖子却好好的。立马遁去。 罗隐笑出声来。 二 书商催命鬼一般,电话打个不停。小说却总也更不下去,他几近绝望。可一到晚九点,便忘记了一切。飞奔去迪厅,老天保佑,钢管舞女子依旧那么迷人。他有种冲上去吻她的冲动,或者和别人一样,往她蕾丝花边的胸罩里塞上一点钱,博一个飞吻。真是很奇怪,人们宁愿在意她的红唇,却也不在意她的眼。 女子结束表演之后,他去了Green demon,比女子稍早那么一点。他靠窗坐着,注视着她轻盈地飘过身边,最后隐在角落。两个人看上去,安静极了,仿佛是酒吧的陈设。他盯着她的眼睛,她似乎也知道。 他走过去,坐下。她不置可否。老板影子般冒出来,殷勤地将他的酒移过来,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她脸色苍白,精致的妆容下堆满了疲惫,一碰就会掉出来的样子。头发低垂,看不到她的眼,他奇怪自己愈发隔得近,却愈发看不见。他想象自己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身体上,能引发多少的冲动。这是一个足以让人胡思乱想的女子,而且契合他的口味。 她的沉默,让他的冲动如脱缰的野马。她正好伸出酒瓶,勒住了他。轻轻地撞击一下他的酒杯,然后,她仰头,喝下一大口。他也仰头,一口喝完,停下来喘息。他穿着黑色紧身T恤,有着兽一般迷人的气息。可她站起身,就要离开。他拉住她纤细的手,手背幼滑,掌心粗糙。他看着她,报以野性勃发的迷人笑容,他想她应该无可抵挡。 她笑了笑,根本不看他,坐下来,伸手拢了一下头发,熟练点燃一根烟:你总是来看我跳舞。他点头:好多天了。 她笑笑:有什么好看的呢。他想了想:你跃动起来,像一只豹子。我喜欢。她喷出一口烟,几乎要狂笑出来:这是我听过的最有趣的奉承。许多男人都说过类似的话,但从来没有说过像豹子。语锋一转:你确定不是想和我睡觉?他没理她的嘲讽,继续说:其实,我想仔细看看你的眼睛,看看有没有一汪泉水,和别人不一样。她垂下头,冷冷地回他:这种话只能骗骗小女生,我已经老了。然后,在他愕然的眼神中伸出手:陪你可以,给钱吧。 他不知所措,完全被卸去伪装,迷人的野性丢失殆尽。趁他尚未回味,她已经站起身,灵巧地避开那些横七竖八的椅背。老板又冒出来,对他笑了笑,慢腾腾地收拾桌子,仔细收了她的酒瓶。却不说话。 凌晨四点,他告诉妲己:他失恋了。妲己笑了:谁的人生都在不断地恋与失恋。他问道:你失恋过么?妲己笑了:我被恋爱摧毁过,有了抗体。他将音响调大了一些,BLUES在空气中弥漫,将忧伤拉得很低。 妲己说,我不需要什么恋爱,顶多在某些夜里要一点温暖,比如身体。迟疑了一下,她继续说:也许是一种释放,是的,在麻痹中找一个出口。 他说:你一定要这么沉沦下去么? 妲己说:对不起,我不喜欢这么沉重的话题。晚安。 好吧,晚安。 他也不喜欢这样沉重的话题。他试图放平自己的身体,放松思想,把自己视作一个死人。但却看见钢管舞女子的疯狂以及安静,它们在他的梦里交织了一夜,疯狂了一夜。以至于错过了早七点的醒来。这让他无比失落。 他继续《女儿红》,这是他的下一顿晚餐。幽暗中,屏幕散发出凛冽的光,主机风扇刺拉作响的噪声,绵延不绝。 “好快的身手。”女子的声音清脆如黄鹂,却又冷如冰刀。 罗隐和苏老板说了那么多话,可女人一声不吭,一定不是个寻常女人。 “你来干嘛?”女人语气幽怨。 “来这里还能干嘛?”罗隐笑了:“当然是喝酒。” “可我想睡了,”女人扬起头,“不想卖酒了。” 她可是真懂得男人,男人越想要的东西,就越要欲迎还拒,这样的男人她平常见得太多了。 “既然想睡了,为何还不睡呢?” “因为你来了。” 罗隐大笑道:“你知道我要来?” 女子道:“你已经来了!” 罗隐死气白赖道:“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给酒喝?” “唉,你真的要喝酒?”女人叹口气:“可没了好酒。” 罗隐道:“只要开心,什么都是好酒,况且你还有瓶女儿红。” “女儿红?”女子身体激灵一颤:“这个没有!” 罗隐将手覆在女子的手上:“真的没有?” 女子大怒:“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凭什么轻薄我?” 罗隐大笑:“就凭这个。” 他笑着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挺刮的纸头是一张银票,扔在桌子上:“这个你要不要?”。 女子道:“我们出来做,当然是为了赚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罗隐抓起女子的手,女子拂开,开口道:“我虽然要钱,但只陪喝酒。”便离身取酒。 罗隐展颜道:“还是个节烈女子。” 还是个节烈女子。他呢喃道。并且卡了壳。 晚九点。他下意识地站起身,又缓慢地坐下。他不再确定,自己是否仍要去迪厅,去看那个狂乱而舞的女子。当他拖着逶迤的脚步,踏入那个熟悉的场所,正赶上一阵骚动。钢管舞女子被男子一个巴掌掀翻在地。他知道那个男子是苏老板,整条酒吧街的老大。他要是打一个舞女并不需要理由。但苏老板似乎有很多理由,因为他一直愤怒着,像一只暴龙。若不是怕闹出人命,或许还要继续。狂乱的音乐,响起,一切归于寂静。就像旱地里泼出的一盆水,“滋溜”钻入地下,忽而不见。 他像一阵风般卷进Green demon,她依然再那里,安静地蜷缩着。他们面对面喝酒,并无言语。当酒瓶东倒西歪,堆满脚边。她忽然附在他的耳边:你想和我做爱么。并不由得他回答,便站起身。他跟在身后。永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板,慢腾腾地抹桌子,停了一下,却叹出一口气,正好在他们关门之前。 她带他到自己的房子里。洁白的四壁,一张白床,几近无物。她脱光自己,并将自己扔在床上。月光照着她的躯干,白皙而冷艳。他有些迟疑,或许一切超出了想象。终于,他躺下来,抚摸她赤裸着的身体,像摸一片纸花,咯吱吱轻微作响。她有些颤栗,却不躲藏,喉头咯咯作响。她猛然拉住他的手,覆盖在乳房上,仿佛温暖了些。闸门被打开,他的手在她的身体上游走,放肆地蹂躏她每一寸皮肤。她咬紧牙关,直到他进入的那一霎,不禁微微张开唇,呵出一口气,散发出清淡香气的酒味。干涩地做完全部程序,在这暗夜里,他终于看清她的眼睛,黑白分明。一丝闪光刺疼了他,那是一道泪痕,蜿蜒着流向她精巧的耳根。 他们一直裸着,让月光在身体上爬行。 她说:苏老板是我男人,我的第一次是他的,后来还有很多次,我需要他。那一年,刚到酒吧跳舞,酒吧老板欺负我,惊慌中我用酒瓶打破了他的头,是苏老板出面摆平的。晚上他带我回家,之后就没人欺负我了。 他想说点什么,她打断了他:我可以不需要男人,但我需要钱,也需要保护。 他几乎叫起来:你怎么没得选择,你还有我。现在浮出水面吧,否则你会被闷死,窒息在水底。 她惨然一笑:你?是的,昨天我犯了个错误。我拒绝了苏老板。他问:怎么了?我告诉他,我要走了。一怒之下,他打了我。 他忽然失语,良久才挤出话来:你真的准备好了?那我们一起走。 她的声音忽然低下去:是的,我也以为我准备好了,可是,我错了。 他摇动她的胳膊:不,你没错,没错。 他抚摸着她肩膀上的那只蓝蝎子,问她:疼么?她笑了一笑,纹在心上的才能让人疼。挡开他的手,她翻身压在他的身上,开始亲吻他,一寸一寸地激吻。一些凉意泛滥开来,他知道那是她的泪,冰凉而刺痛。 这一夜,他们用尽了全部力气,沉沉睡去。 当阳光照进来,炙热地在他肌肤上燃烧,她已经走了。 他回到家,开了机,疯狂地敲打着键盘。 好吧。《女儿红》。 一盏灯亮起来。罗隐发现这间小店,破得像个仓库,内里却豪华得让人想跳楼。寸余的羊毛地毯,温润的玉石墙面,雕花的红木酒桌,连杯盘也都是银的,碗乃金镶玉。 女子拍拍手,四热荤、四冷盘、四小炒就端上来了,全装在小雕花的盆子里,被两个粉头嫩面的小厮和两个裙及大腿根的女子托上来。 然后,他们伺手环立。 罗隐叹了一口气,这酒喝得不会快活。和女人喝酒,有人看着,怎么能快活得了? 他拿出一沓钱,放在雕花小托盘上,挥挥手。他们就退下去了。 女子道:“你真是有办法。” 罗隐大笑:“我是有钱。有钱什么办不到呢?” 女子就要开酒,罗隐抓住她的手。你不会相信一只手能这样素净,洁白,葱一样的指肚,指甲修长洁净。 女人叹气道:“手有什么好摸的。” 罗隐靠近她悄声耳语:“因为手很白,而且是真的,但酒是假的。” 女人浑身一颤:“跟你说了,真的没有。” 罗隐扔出一沓票子,手开始在女人身上游走,女人一挣脱,露出硕大、洁白、晶莹,几乎毫无瑕疵的奶子。 手一直在动,女人开始呻吟。 但罗隐穿裤子一定比脱裤子快。 罗隐站起身,“啪”的给了她一个嘴巴:“真的没有?妲己,你个贱人!” 女子开始抽泣:“你知道是我?你杀了我吧,我对不起你。” 罗隐的眼中挤出两滴泪:“你以为,我认不出你了?你以为改个名字,就不知道是你了?” “可我等了你八年,我为你守了八年,八年啊。我是说过等你赚够了钱,就给你女儿红。可你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妲己疯狂地大叫。女人可以为一只蚂蚁伤心,但疯狂起来,也能吓死一头大象。 罗隐怒道:八年?这八年你都给了谁? 女子忽然收声。 罗隐长啸一声:去他妈的海誓山盟。抬脚便出了门。 第二天,苏老板死了。怎么死的,却没人知道。 第二天,妲己不见了。到哪去了,一样没人知道。 是的,抬脚出了门。然后呢,他问自己,可是没有然后。因为苏老板怎么会死呢,他那么有钱有势,怎么才会死?那么,妲己呢? 迪厅的钢管女子换了人,有那么多奔放而丰满的女子,谁又在意那个肩膀上有只蝎子的女子呢。 Green demon的音乐一如以往,角落空空。老板问:哪个女子? 他醉了酒,更找不到昨夜那个疯狂的屋子。 只不过,七点,依旧会准时醒来。他叫住那个黑发垂肩,并经过窗前的女孩。女孩的眼眸清澈,有着少女的曼妙。但她并不认识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极后悔打扰她。他最终粉碎了八年前的一个梦,原本他甚至可以继续。 妲己最后说的是:晚安,不再见。
唇红,齿白。 七月关了门,八月闭上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