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专业户改行
他是我小学的老同学，大名银路，与我同岁。这些天经常看见他骑着一辆半新的自行车从我家门前过，然后沿着常—孟公路朝北，车身后头一边挂着一只蛇皮口袋，里面装的是紫茄子，拿到离老家7市里的孟城镇上去卖，这是早上。下午3点多换一个地方到石桥镇或小河镇去卖。以上信息是弟媳告诉我的，他们现在成了同行。弟媳说，你那老同学不会卖菜，自已定的价格不降价，理由是他的茄子质量好，好货不贱卖。于是就有了下午卖剩菜的事，如果下午不能“清仓，”明早再卖。我说，卖菜一定要灵活，随行就市，不能死脑子。他还不听人劝，说卖不掉宁可烂掉，扔了。
银路原来是村子上唯一的养猪专业户，至少养了30多年的猪，存栏数保持在20头左右。他养肉猪，也养老母猪。老母猪产下来的小猪仔不卖，肥水不外流，留着自已养。
他有二个儿子，大儿子在常州成了家，平时很少回来。小儿子在家，小夫妻俩都在私人企业里打工，有个儿子20岁了，在南京上大学。有天我去找老同学，他老婆说上街卖菜去了。有个40多岁的少妇坐在小凳上摘菜，听她说话的口音不像老家这边人。她说她是扬州人，我问她扬州哪里？她说江都，是一个亲戚介绍到江南这边来打工的，后来便成了江南人的媳妇。
关于养猪的事银路他老婆不敢多言，二房儿子儿媳可不卖老爸的账，并且早早就警告过了。理由很简单，家里太臭，猪栏就在南面二层八间楼房的后面，尤其到了夏天，臭气熏天简直无法呆在家。可这个倔老头不听。去年7月份趁他老子去常州办事，小儿子把那头繁殖后代的老母猪卖了，先让它絕了后再说。
没想到对于儿子的先斩后奏，老同学没有发火，反倒认了。想想这几十年来起早摸黒养猪，他一个人毎天都要忙着夜里九，十点钟。家里人一个个袖手旁观，没有一个人同情，连老婆也是。
老同学有苦难言，在我面前吐苦水，说养猪最伤脑筋有二件事，一是猪生了病，又不能跟人一样做B超，做X光检查，全凭经验，稍不小心猪就死了；二是猪的粪便无法处理，送人家，人家都不要。20多头猪毎天要拉多少大小便呀！所以很臭。过去我们常说“养猪不赚钱，回头看看田。”现在的人都变懒了，这么好的有机肥料不要，宁愿花钱去买复合肥料回来撒撒。
我说，银路你也70多岁的人了，该享享清福了，上午到街上的茶馆里聊聊天，午后上麻将室玩两圈，多好！他说，钱呢？钱从天上掉下来呀？我说，你家二个儿子干啥？让他们养嘛！他说靠伸手要钱的日子不能过。他把手背朝上五个指头併笼，做了一个抓钱的动作，说，要这样，要靠自已去挣钱才行。他说养猪一年也能挣上3—4万块钱。
老同学说，不养猪后我改行专种茄子，种茄子好管理，也不太惹虫。茄子下来后我一天上二次街，每天70—80块没有一点问题，这是自已挣来的钱心安理得。我说，你不能骑辆电动车？也轻松一点。他说，骑自行车相当于锻炼身体，你看你们城里人动不动就有“三高，”我一高也不高，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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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5-10-7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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