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雁过无声 于 2015-7-24 10:39 编辑
那时,镜中人已是臃肿的,褐色的云朵在脸上安营扎寨,她看起来那么丑,自己审视自己都需要勇气。
隆起的腹部让她的脚步变得蹒跚,裹着
硕大的孕妇服笨重地行走,不经意地看到他的瞳仁里是一个丑丑的女人,心顿然间戚戚然。
翻看日历,计算着分娩的日期,仿佛那一天的到来,便可以还她身轻如燕,赐她美艳容颜,当阵痛来得猝不及防时,心那么惶惶然。
面部的扭曲,让丑陋变本加厉地摧残着他的眼睛。
医护人员早已司空见惯,产前隐忍的疼痛急煞家人,腹中的生命过早的闹腾,却迟迟不肯来见这个偌大的世界。
黑夜冗长,又现白昼,冗长之后还是冗长,疼痛之后更加疼痛,连这一刻的回忆,都是一种凌迟。
她清楚地记得,一包牛奶,一个面包,维持了两个生命,一天两夜。
她痛苦地记得,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几近奄奄一息,撕心裂肺地折磨,让她懒得看一眼她刚刚出生的孩子。
他抱着新生命,忘记了露出笑容。
过后,她问他: “我生个女儿,你是不是很失望?"
他说: "不是,是怕你出不来产房!”
因为,孕检时被告知她生产时有大流血的危险。
他说:"咱再也不生了,这一个女儿已是馈赠。”
她说:"好!她已经是最好的礼物,是独一无二的珍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