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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可馨 于 2010-1-29 12:07 编辑
姑姑很早就去世了，留下三个儿子，华哥是她的大儿子。华哥和我家隔河相望，每次到我家来，华哥都要从很远的一座桥上弯过来，大慨有七，八里远的路程吧，不算太远，但也不太近。
每隔两，三天，华哥都要到我家来一次，看看水缸里有没有水，没有的话，就挑着一担水桶，到河里挑水去。每次要挑四，五趟，才能将那大水缸装满。华哥嘴巴很甜，每次来时，都“外婆”，“舅舅”，“舅妈”地叫个不停，啥事都抢着做，引得左邻右舍都羡慕不已，对伯父说：“你家这个大外甥真不错，跟亲儿子似的。”伯父就笑眯眯地点点头，嘴里应道：“那是，那是。”
除了挑水，华哥有时还帮我摸河蚌。说起来有趣，小时候我还养过两只鸭子。一天，一鸭贩子挑着两筐小鸭到村里叫卖，并且扬言，不是母的不要钱。有人打趣道：你这毛茸茸的鸭子，哪里分得出公母？鸭贩子说：这还不简单，一个月后，待粗毛长出来了，自然就分得出公母，到时我再来收钱。你们谁要？先登记，留下姓名就行。如此一说，人们争相抢购，我也抓了两只。
每次放学回家，我就拿起铲子和瓦罐，到田间地头挖蚯蚓，或下河摸河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要养活两只鸭子，有时还真的不容易，遇到下雨天，那两只鸭子饿得直叫唤，这时，华哥就帮了我的大忙。他个子比我高，可以到深水里去摸河蚌，又多又大。提回家，把个大木盘堆得满满的，摸一次，可以让鸭子吃个四，五天。我心里对他崇拜得很，俨然就是我的大哥哥。有一天，华哥把一盒护肤霜放在我手里，让我去送给大姐。我问：“你干嘛不自己去送呢？”华哥说：“你帮我送，我送的话怕她不要。”
当我把那盒护肤霜送给大姐时，没想到大姐脸一板，说：“不要，你还给他。”我不知道大姐为啥那大火气。
当我把护肤霜还给华哥时，华哥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对我说：“她不要就算了，你拿去用吧！”当时我年龄尚小，不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只隐约感觉到华哥对大姐有意思，可大姐又不答应他。
直到大姐出嫁时，我才知道谜底。原来大姐嫌华哥家穷，三兄弟就三间土坯房，家境又不好，说：“哪个女孩子愿意一过门，就去受穷呢？”大姐最终嫁给了一户富户人家。
30多岁了，华哥还是单身，有时跟他谈起婚姻大事，他自我解嘲地说：“这辈子就不作指望了，看将来有没有机会找一个寡妇，就不错了。”
也许是造物弄人，华哥终于在35岁那年找了个叫玲子的城里女人，而且还是个会计。原来，玲子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老公办了个汽车修理厂，会挣钱；自己在一家国营企业当会计，收入高；一个儿子8岁，读小学三年级。本来一家人幸福融融，可谁知，人生无常。一次，玲子和同事搓麻将，因付账产生了误会，吵了起来，两个牌友欺负她一个，还打了她。这还了得，玲子一时兴起，拿起菜刀，将对方砍成重伤。杀人是要坐牢的，这个玲子懂；玲子当即跑回家，拿出几件换洗衣服，怀揣几千元钱，对老公说：“你和儿子过吧，我走了，逃命去了！”
在长途列车上，玲子遇到了华哥的大妈，俩人攀谈起来。当听到玲子说，只想找个落脚的地方，家里穷不穷的都不在乎时，就为自己的大侄子牵起了红线。玲子和华哥见面后，感觉还不错，再说，自己是个亡命天涯的人，还有啥资格挑剔别人，当晚，俩人就入了洞房。
半年后，玲子怀孕了，生了个女孩；第三年又生了个男孩。华哥整天高兴得合不拢嘴，农闲时，出去拾拾荒，或帮人理理发，后来又学会了开扎谷机，玲子又会操持家务，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
华哥终于迎来了他人生地春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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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0-1-29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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