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的活动寄信某人,怀旧之余又别韵雅致,隐香说,你也写一个,想了想,发现已无人可寄,如同千里坟冢,却无处话凄凉。天涯说你就寄给当初的年华,可是那时的岁月在照片里已然老旧了,而我们也都被染上了草木枯色,再难寻得青葱记忆里的倒影,想想,都是无端地的怅惘。
很久以来,我忽略着镜里的白发,如同忽略着累计叠加的年龄,看着儿子如小树样猛窜的身形,偶尔,就会产生瞬间的恍惚,仿佛,他的身上结满的是我年轮的果实,那些果实层层密密,终有一日也会瓜熟蒂落,到那时,我就在一角土冢里安静地睡着了,不再置身红尘管这是是非非了。
多年前,我依旧会清晰地记得那年,那月,丁香树下那个明朗的剪影,以及你赠我《普希金诗选》时的羞涩,而今,再翻起旧书,只看到一道被虫子蛀过的旧痕,恍若关于你的记忆也有了豁口,残损了,往事已脆如琉璃,不经提起。
木头说:丰腴也无损你优美的形象,其实,话外音无非是一个胖字么,犹若秋风中的黄花,瞬间,我们就走到了繁华的尽头,连回首都显得那么短暂,薄如一片秋叶的寒光,已倒在冬的途中了。
楼下的王阿姨六十多了,一身飘逸的麻衣绸裙,染发,面膜,养花,弹古筝,读老年大学,清晨舞剑,晚间牵着小狗散步,唯独不跳广场舞,显得与周围的老太太们格格不入,平日与女儿逛街,最喜人说她们是姐妹,最怕有人说她又有皱纹了,一片老年斑都能令她郁闷几天,似乎拼命地在与时间竞赛,生怕,生生地就“老”了。
看着她,我有时是坦然的,不学着淡然又能怎样?总有秋风扫落叶,总有悬挂枝头不肯离去的难舍,有时候,亲吻自己的影子也需要一种无畏与勇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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