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夜的呕吐物散发出醺人的恶臭
蚂蚁臭虫象是受到了盛情邀请 匆匆赶到
一坨破絮与烂窗户纸在尘风中邂逅
尽情贴面舞了整整一夜
路边 几只灰麻雀在光秃秃的枝条上抱团取暖
偶尔 听得被挤掉的那只呜呜地小声哽咽
凌晨五点准时
一个皱纹里蓄满冰霜的老人背着一把佝偻的扫帚
向左转过三个路口
在孤零零的公交站牌下 简单搓了搓手
以一个九十度的姿态紧贴柏油路面与老扫帚一起 替城市梳发洗脸
连细碎的叶沫也小心摘净
曙光忽隐忽现
一条老流浪狗在垃圾桶前踟蹰不前
银白色的小轿车里一只酸奶盒划出优美的弧线
惊跑了那只老狗
在下个路口
它好像还回头张望了一下
第一缕阳光散发出花木清新的体息
站台人来人往
一辆辆公交车开过来又走
长笛嘶鸣 摧着路人催着自己
蚂蚁臭虫依旧在风尘仆仆地赶路
窗户纸与破絮在无窗的工具车里沉沉睡熟了
麻雀已不知所踪
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条 伸向天空
光影里 老人佝偻着腰背
简单用污浊的袖子擦了擦颊边的汗水
背起老掉牙的扫帚
向右转过三个路口又三个路口
蹒跚地走着 走着
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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