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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流年（散文） [复制链接]

指间年华

主楼

发表于 2015-11-9 20:1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逝水流年

六月，是毕业季。燥热的天气夹带着紧张，在颤颤兢兢中捧起一页页青春的梦。在这一季，有欢笑、有泪水、有期许，也有失望。
　　每每这个季节来临的时候，我总喜欢安静地望着远方，仿佛欲将久远的青春拉扯回来。
　　我的青春，已被岁月荒芜了许久。
　　想来，我是极不情愿承认自己已经在变老，以为还是不谙世事的丫头；以为还可以在炎夏用一袭长裙舞出曼妙的愉悦；以为读一本书，就品出了四季；以为，还有大把大把的时光等着我去挥霍，然而，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开始不修边幅，合身随和的衣服一穿，头发随便往起一扎，便也可以自在行走在人群中时；当曾经的无畏开始被生活的琐琐碎碎羁绊了灵魂时；当孩子长成了与自己一般高时，才深刻地知道，岁月在带着我一路狂奔，青春，早被甩出了老远。
　　回忆，是为了缅怀，更是深深的纪念。
　　青春，那么美丽的岁月，那么心动的年华，任谁，舍得忘却？
　　二十年，弹指一挥间。那时的花间少年变成了大腹便便的半老头，而那时的清纯少女也被岁月染指了沧桑，就算风韵犹存，亦是不复当年。是啊，一个不小心，我们就走过了二十年。不知青春的故事，我们还能捡拾起多少？
　　 2015年的毕业季，海建起了一个微信群，里面全是初中的同学，名为：南中十七班同学群。
　　一种亲切，还有一种陌生在时隔二十年的重逢时竟百般滋味上了心头。很多人已再记不起，很多的名字已没了印象。
　　他说：xx是谁啊？
　　他说：大家把头像换一下吧，看看还能认出几个来。
　　她说：要是在街上见到，我肯定认不出你。
　　我说：xx也是咱们十七班的同学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也带着几分懵懂的空白。二十年，我们之间错开了许多，但只凭着青春记忆里的那一截共同的故事，便能很快拉近了彼此。
　　他说：终于找回了失散的青春17。
　　是啊，17岁，那年我们17岁，多么让人陶醉的年纪啊，我们，原来失散了许久许久。
　　他说：看吧，这是二十年后的镇子梁水库的小鱼。
　　于是，久远的记忆瞬间铺满了脑海，17岁的时光中有那么多美丽的故事，17岁时，我们一起将年华唱成了一首经典的老歌。
　　那是一个下午，好像是上体育课，老师没在，我们就自由活动。我和青，还有清一起偷偷溜出了校园，我们商量着要找一个好地方痛痛快快地玩上一节课。思来想去把周围的一切搜寻了个遍，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唯有那个水库能激起几分兴趣，对它好像有种非常的向往。冒着炎炎烈日却神采飞扬，等到了水库的时候，一个个脸涨得通红，还气喘吁吁，可那出笼一般的自由让我们忘记了干渴、疲乏，更忘记了上课的时间。路上的行走加上逗留了许久，等我们返回学校时，语文老师已经在上课了。
　　其实，那个水库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就是一个石头大坝，隔着了一汪安静的水，如此而已。
　　我们躲在门口的砖墙边，清蹑手蹑脚往教室里瞅，我和青站在她的身后悄声互相埋怨，都怪对方玩得太疯了，早就提醒要上课了还舍不得离开，豪言壮语地说什么一定要勇敢地对抗一次。现在，在门缝里看到别的同学齐刷刷坐在那里，听着老师一字一句的讲解，心里别提多后悔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就省事了，怎样也比站在教室外这样尴尬强多了。后来，老师还是发现了我们，把我们叫了进去，以为天塌地陷的灾难竟然在老师一不小心的仁慈之下而幸免，老师只简单问了几句为什么迟到，我们说没戴手表玩忘了时间，最后，他说以后不能这样散漫，便让我们坐回了位子。我们三个互相做了个鬼脸，心里乐得像开花一样，又开始为自己先前的豪迈沾沾自喜了。
　　我和青，和清是当时的铁三角，虽然三个人的性格大相径庭。
　　青像一个男孩子，一头短发，深色的衣服，性格相对内向而稳重，从背影看她纯粹与女孩不沾边儿。而清，小鸟依人那般，喜欢打扮，活泼好动。我对自己的描述有些不到位，总之来说是外表内向，实则外向吧？但在那段青春的岁月，共同演绎出了许多的快乐来。
　　青借住在她大姨家，每次她大姨去外地看她大姨夫时，晚上为了和青做伴我们就一起去她大姨家（那时候特别盼望她大姨不在家），然后被窝里说说你的糗事，谈谈我的理想，叽叽喳喳大半夜了还不想睡觉，早上起来我和青胡乱洗一把脸就完事了，可清拿着个小镜子左照右照，直到被我们打趣得不行，还吓唬她要迟到了，然后才赶紧锁好门朝着学校跑。
　　每每走在街上，我和清故意走在青的两边，还胳膊挽胳膊表现出过分的亲呢，只是为了让路人误认为我们是和一个男孩子亲密接触，然后听他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我们却早笑得前仰后合；下了晚自习还要骑着自行车往两里外的青的家赶，说是为了同青一起回去取东西，实际是为了感受夜晚的疯狂，那路过坟地的惊吓在十七岁的年华里也是那么醉人而难忘。
　　还有那个坐在我前排的海，我隐约记得那时他很瘦，而且也腼腆，他的衣服上总有一些零星的墨汁，他还时常和我吵架，生气了我就推他一下让他不要再扭头和我说话，可没过多久他又和我扯东扯西，还故意强硬地要拿我文具盒里的东西，我争，他抢，最后还是吵一架，不欢而散。直到毕业后，青笑着告诉我，毕业前我离开学校的那段日子，海像丢了魂一样。
　　还有那个长得很帅气的男生，曾经在我少女的情怀里用青涩长满了青葱的爱慕。那个名字曾经在笔记本里不知写过多少遍，那不敢抬头正视的羞涩，一切，那么朦胧，又那么美好。
　　那些写满了稚嫩情感的书信在十年前的某一天被我丢在了风里，就像决意要把青春埋葬一样决绝，想来，那时的自己多么愚蠢，那无心的丢弃竟成了现在拾不起的失落，我的青春，至此再无法捧读，也只能在隐约的记忆里一点点打捞碎片了。
　　当然，青春的扉页里也不会缺少疯狂，总有一些无羁。记得那天上午第一节课是语文，预备十分钟唱完了歌就等老师进教室了，我记得那会儿我是坐在中间第三排，而左面第一排的兵是个调皮捣蛋的家伙，他特别聪明，平时不见他用功学习，可数理化成绩却是好得惊人，也许人家就是属于那种天才类型的。我也记不清当时是因为什么玩笑过了火，反正我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起身就把他课桌上高高一摞书就全推到了地上，随着“哗啦”一声巨响，班主任走了进来，刚才班里起哄的声音瞬间停止了，我开始慢慢往回位子走，老师一进门就问是怎么回事，兵忙着整理那些散落的书本，而我低着头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后来，老师为了不影响上课，倒也没有处理我，但以后那样的事也再没有发生过，我还是比较自律的一个人。
　　脑子里浮现的影子越来越多了，好多的故事也断断续续呈现了出来。只不过，隔了二十年，很多的现实将青春掩埋得越来越厚，越来越深，有的人终将是再想不起来。
　　我看到了琪现在的照片，很胖，若不是在特定的环境上，我想定然认不出是他，与当年那个活力、帅气的他简直天壤之别，而海也胖了，很多的人都变了，变得无法相认。
　　他说说他的孩子，她聊聊她的宝贝，二十年前的大孩子们再遇，已是时近中年，改变的何止是容颜？
　　接着，他说记得她是短头发，她又说他的声音还是当年的样子，就这样在现实的繁琐与沉重里搜寻着一些与青春有关的东西，也许，是为了慰籍一颗沧桑而疲惫的心：也许，为我们曾经那么年轻过而欣慰与自豪着。
　　青春不复，记忆犹在，哪怕只剩下点滴碎片，心在，念在，就足可拼凑起一片快乐来。
　　二十年，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让我们去辗转？又有多少个二十年经得起失散？如果说高中的同学多了些理智，大学的同学更多的是志同道合，而初中，青春的味道更浓些，喜欢那淡淡的、清清的、还有涩涩而朦胧的感觉，更喜欢那时我们尚未被尘世染指的清纯。
　　他问：丽，你说我们毕业那年是94还是95？
　　她说：我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年我17岁。
　　那年，我也17岁，我们以青春的名义相遇，又以青春的名义再见。
　　逝水流年，倏忽之间已是二十年，回过头去，很多的故事纷至沓来，很庆幸，颠颠簸簸中，我们还可以重逢。尽管还有很多的同学未能找到，但，心在，梦就在。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都会感受到青春记忆的召唤，会从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奔赴而来！
　　人生，有很多的东西需要珍藏，也需要捡拾，那是为了我们活得更丰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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