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女在成长

家教指导

          五

       刘兵，我的老公，也曾是我中学时的同班同学，中等个头，白净的面孔，头发略有些卷曲，一双大大的眼睛总是滴碌碌的转，似乎有无穷的智慧。他总是人末开口，笑脸先行，而且乐于助人，所以，人员很好。刘兵的爸爸是汽车司机，所以，当时我们念书时，他的家境算是比较好的，他总是穿着没有补丁的衣服，背着军挎包，让班里的男生羡慕死，很多女生也愿意与他亲近，但当时在我眼里，根本就瞧不上，不知为什么，那时我总拿他跟表哥比，我觉得他那方面也比不上表哥，高中那年，他去参军了，是坦克兵，临走的前几天，在放学的路上，他拦住了我，交给我一封信，转身就走了，当时我很害怕，心跳的不行，好象要蹦出一样，脸有被火烤着的感觉，但还是在半路没人的一棵大槐树下坐下来，展开了信纸：

张惠英：

      高中快二年了，喜欢你一直但不敢对你说，祝愿你能考上大学，如果上不了大学，别跟别人处对象，等着我，行吗？

                                                                                                    刘兵

    女孩子，收到情书，都是欢喜的，我也一样，但要是另一个人的多好啊，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他，不，我会激动的扑向他，但刘兵，我没想，我也不愿意，虽然我知道那个人永远不会，我们之间也不可能，但那我也要找一个象他那样的，所以，很快，我的心就平静下来，把信撕掉，扔了。

    时间不长，我也就把这事给忘记了，果然高考落榜了，我在一家小企业打工，几年过去了，虽然有很多人自动向我亲近，虽然很多人上门提亲，没什么原因，我都拒绝了，直到表哥结婚了，我才想起，我也二十五了。

    记得那年夏天下班的时间，我刚走出单位的门，就听见有人叫我：“张惠英!”这声音听起来有点陌生的熟悉，似乎很遥远，扭头一看。啊，原来是刘兵，象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站在我厂门口的一棵树下，笑眯眯的看着我，他还是那么白净，个子还是那么高，只是略显得结实了点，一身灰色的西服，红色的领带，油黑铮亮的皮鞋，给人干净利索的感觉，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封信，我多少有些不自在，但马上控制了自己，走向前去，奇怪的问：

    “你不是在当兵吗？怎么回来了？打扮的这么精神，干什么去啊！”听了我的话，刘兵似乎怔了一下，但马上又兴奋起来。

    “你觉得我这身衣服很好吗？我还怕你说的打扮的象个假华侨呢，只要你喜欢，就行，我在这等你半天了，你要是饿了，我们就先去吃饭，要是不饿，我们去长青公园呆会，怎么样？”

    “这……，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我是昨天才回到家的，我问我我妈了，你还没有对象，是在等我吗？我昨天就想找你，但我爸说让我陪一天他们，所以，我今天才来，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刘兵说的极诚恳，说的很快，周正的鼻子上都出现了细小的汗珠，大大的眼睛，流露出的是急切与真诚，脸上始终是笑着的，他的手扶着我的自行车把上，似乎怕我骑上车就走的样子。

    我有点不知所措，刘兵的突然回来，并且这么快来找我，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从他的那封信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我的心也根本没在他那里，确切的说，对于他，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但看着这张热情、真诚的笑脸，我也不好一下子拒绝，说实在的，他看上去也并不令人讨嫌，想了想，便说：“我们去公园坐会吧，听你说说当兵的事。”好，我们便沿着三道街向东走，到百货大楼向南拐去。

一路上，刘兵一直沉默着，我突然发现，他不象在学校时那么活泼了，如果一路他喋喋不休的跟我说个没完，引得路人侧目，不论他说的是什么，我都会很反感，而一路就这么走着，倒是和我的性格，

他买了票，我存了车，我们一同进去，在假山下，找了个树下的石桌我们一同坐了下来，一个晚上，听他讲他的当经历，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看天色要暗，便提出要回家了，刘兵没有强烈要求请我吃饭，末了，只是问我，我以后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

    “太好了，真谢谢你，我现在可以送你一个礼物吗？”刘兵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现在，还早点吧，我没有理由接受啊！”我笑了，觉得对方突然变得多少有点可爱了。

    “那好，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会接受我的礼物的。”

    我没有回答，但确实有了跟他相处一段时间的想法，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大致了解的刘兵当兵的历程，我觉得他算是个男子汉，也是比较有心的男人，他没有现在男孩子们那样的豪言壮语，也没有向我说什么伟大的人生理想，更没有告诉我他会让我辈子享受荣华，只是向诉我说一段别人的一件事那般，向我述说了他的五年的当兵生涯，看得出，他是真诚的，但也是有尊严的，如果我当时拒绝了他，他也决不会向某些年轻人那样轰轰烈烈，他一定会用他那惯常的笑容，来面对眼前的一切，最多，也只是露出一丝失望的眼神，那那眼神一定会转瞬即逝。如果是哭，他也一定找个空旷的地方，无人的地方。

    看着他脚步轻捷的走向公交车站，我突然发现，他走路时腰挺的直直的，微昂着头，这一点，真有点象表哥，也许，是军人的痕迹，不过，至少这一点我喜欢，我站在公园门口看着他走着，公交车来了，他快跑几步，他回过头，向我摆摆手，一步跳上车，我没有向他摆手，只是向他笑了笑，也许是女孩子的矜持，看着他上了车，我骑车回家了，在家里，我给表哥打了个电话，向他诉说了我的看法和想法。

    表哥听了我的叙述，开心地笑了，在电话里，我都能想象出他笑的模样，小眼睛一眯，嘴角往上略翘，喉咙里发出嘿嘿的声音，我没有得到表哥的意见，有些不满意，便微嗔道：

    “哥，你还没告诉我，应不应该跟他继续谈呢！”

    “你不是已经在谈了吗？不是说他人长的还挺帅吗？”表哥开始调侃我，我也不客气地说：“是很帅啊，至少比你帅。”

    “世界上的男人，都比我帅，不过，男人帅不很重要，重要的是有责任心。你要是谈，就要认真谈，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万事不要求全责备。”

    放下电话，我的心情极好，过一段时间，得让表哥帮我看看，参谋参谋，我相信表哥的眼力。

    这一夜，我睡的很好，早上，也是哼着歌去上班的，可是，一天过去了，二天过去了，刘兵没有了消息，我有些奇怪，心想，是不是我看到的都是姓刘的装出来的，他空有一身外表，所以，我给表哥打了个电话，没想到，表哥披头盖脸的就训了我一顿，并告诉我，谈恋爱不要总想着花前月下，不要总想着多么罗曼蒂克，不要总想让男人围着你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你要有替对方想的习惯，并说，他刚回来，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朋友间的，亲戚间的，工作的，家庭的，各方面都要照应，他回来第一时间来找你，已经说明了问题，我有点不服气，但我没反驳，因为，也许表哥说的是对的。

    第三天要下班时，我终于接到了刘兵的电话，约我还在长青公园见面，这回我没犹豫，马上答应了他。

    还是那张笑眯眯的脸，还是那么干净利落，还是那张石桌石凳，我听他讲他的情况：他被分到市运输公司，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上班，那个单位也曾是他父亲工作单位，虽然父亲要退休了，但在单位人员还不错，他很满意。他说，这是他人生的新的征途，他一定人好好工作。

    刘兵是个不太爱说笑的人，虽然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他又是个随意而安的人，对别的人要求从来就不高，好象没什么脾气，他做什么都是默默做，那怕是救火，也不见他轰轰烈烈。总是那么不愠不火，但又很踏实，与我的脾气很合的来，我也自认为我对他了解的很深了，只到发生了一件事，我才真正了解了他。

    那还是我们在恋爱那年，谈婚论嫁已经排到议事日程。他的爸爸查出了胃癌，是晚期，以前总是胃疼，也都没注意，直到住院了，才发现，但已经晚了，已经扩散了。然而，都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在他们家，此话应验了，不长时间，他的妈妈突然中风，也住进了医院。

    刘兵爸爸得病，刘兵是这样告诉我的，“爸爸病了，是癌症晚期，单位已经同意让他不上班在医院照顾爸爸，因为要不也得派别的同志来医院，最近我们俩在一起的时间可能就少了，请你凉解。”我有些奇怪的回答：

    “这不需要凉解吧，谁家还没个事，我每天下了班去替你。”

小白脸上的大眼睛转了两下，眼眶里多了些液体，拿起我的手，使劲握了下，让我感觉到了他的满足。

    刘兵妈妈的病来的太突然，当时，是刘兵与妈妈在家，我在医院照顾他的爸爸，刘兵的爸爸是个硬汉子，癌症的痛苦并没有击跨他，听医生说手术时，竟然也没哼出一声，看得出，有时痛的厉害时，他是在与病痛激烈地做着斗争，但至少在我面前，努力地表现出无所谓的神色，近一个月下来，一个一米七的汉子，身体已经象小孩子一样子了，他看我的眼神是感激的，有时，想跟我说什么，但总是欲言又止，这时，我总是找话说，因为我不想听他对我说那些感谢的话，医生说，他生命的时间不会太长了，所以，我要好好替刘兵照顾他。

    那天，到刘兵来替我的时间了，但刘兵没按时来，我有些奇怪，但没办法，只能等，直到晚上八点多了，刘兵才来，看着刘兵苍白的脸上露出极疲惫的倦容，我有些吃惊，还没等我问出口，刘兵匆忙看了看爸爸，便把我拉出病房：“我妈中风了，也在医院住着，我一下午都在照顾他。”边说着，他似乎站不住了，像面条一样，顺着墙，缓缓的滑在地上，我的脑袋轰的一声，一下子失去了意识，身体不由自主的靠在了墙上。

    “惠敏，我不能耽误了你，分手吧，长痛不如短痛。”刘兵的脸苍白的象一张纸，嘴唇在哆嗦着，满脸的无奈，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我极力使自己站稳了，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你妈现在怎么样了，不要紧吗？谁在照看着她呢？”我终于说出了话，急切地问。

    刘兵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现在没事，在睡呢，特护，你放心”。

    “刘兵，现在不是谈我们俩的事的时候，我回去拿点东西，明天我去单位请假，咱们俩一人看一个”。我不知道我是个什么表情，嘴上的话至少是真的，不过，在极短的时间内，我也想了很多。不过，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去见一个人，只有他才能告诉我怎么办，本来父母就不很同意我们俩的事，现在出现了这种情况，父母的意见可想而知。

    刘兵的表情有些复杂，胸部在大起大伏，疲倦的脸多少有了希望，但转瞬既逝。

    “惠敏，这些天，你帮我照顾我爸，我已经十分感激了，我们之前只是朋友，虽然确定的恋爱关系，也考虑结婚，但我们没有举行任何仪式，也没有任何经济来往，所以，不论从那方面说，我们都只是朋友，你对我及我的家庭，没有任何义务，你慎重考虑一下吧，不要用一时的冲动，换得一生的遗憾”。刘兵还是扯我们双方的关系问题，但我的心太乱，我自己理不清，所以，我不想此时在这个问题上与他说的太多，便打断了刘兵的话：

    “我不是说了嘛，现在不是说我们俩的事的时候，你一个人不可能照顾俩个人，好了，我回去了，明天下午开始，我们一人照顾一个。我走了。抽空你要睡一会，不要把你的身体拖跨了，那可就更麻烦了。”没等刘兵再说什么，我走了，到门卫，我给表哥要打了电话，不到十分钟，表哥骑着摩托车来了，表哥什么也没说径直带着我来到一家小餐馆，要了一盘芹菜抄粉条，两碗米饭，然后拿过茶壶，倒了两杯水，才开口道：“说吧，怎么啦。”

    我静了静心，把刘兵家的事，详细地跟表哥说了。

    表哥听了后，问我：“你觉得刘兵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吗？你觉得刘兵是你的选择吗？刘兵的家庭与你的家庭相匹配吗？如果你放弃，你后悔吗？不但要告诉我你的想法，还要告诉我为什么？”

    我抬头看着表哥，只见他那双小眼睛微眯着，象在审视着我，一头寸发很规矩地立在头上，用肘支着下额，微蹙的眉头透出关切。我缓缓地按表哥的问题答道：

    “要说刘兵有多么优秀，还不至于，但也不是一无事处，他家里出了事后，它一是为了父母而奔忙，见到我就急切地向我表达他对我们俩关系的看法，至少他不自私，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讲，他还是有责任心和孝心的；如果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我会跟他结婚的，我们俩私下已经谈过这个问题，我们俩谈了一年多，给我的感觉是，他想事、做事比较踏实，很实际，也很努力；要是他父母不生病，我们双方的家庭都没有什么特殊，应该是匹配的，只是他的爸爸有工作，我呢，父母都是农民，文化水平都很低，但都是比较老实、善良的家庭吧；如果我放弃了，后悔到不一定，但这个时候他家出事了，我便离开他我觉得不够仗义，会让人说我太实际了，但不离开他以后是个什么日子，也真很难说，他爸爸能活多久先别说，他的妈妈以后生活不能自理，不死不活的，得需要专人照看，可是件大事。”

    “你爸妈是怎么想的？”表哥没发表评论，又问了句

我还没跟他们说，不用说，你觉得他们能让我跟刘兵在一起吗？

    “那不一定。”

    “我想先听你怎么想，告诉我，怎么办。”

    这不是件小事，我不能给你出直接的主意，最终怎么办你自己决定，我只能说出我的看法。

    我突然觉得很失望，我最信任的表哥也对我不信任，我还能找谁说呢，但我咬着嘴唇，把眼泪咽了下去。

    “你别失望，也别委屈，让你自己决定，正是基于相信你，而不是哥不敢承担责任。”

    接着，表哥说出了他的看法，在我看来，表哥考虑的很细，他实际上已经说出了他的建议，只是非要说那只是他的看法，按表哥说的办，我不后悔。

    表哥眼瞅着窗外，慢慢地说出了下面的话：

    “去把你临时工辞掉；此时，你如果马上离开刘兵，那将受到所有人的不屑，辞了工作后，去医院帮着刘兵照看他的父母，要像照看自己父母一样。刘兵如果还跟你提起你们双方关系的事，你不要正面回答，看事情的发展。如果刘兵非要你明确回答，你就告诉他，你在考虑中。”

    “哥，那我是继续跟他保持关系呢，还是只是帮他照看他的父母？”我有些不解的问表哥。

    “看他的表现，如果他觉得你与他的关系比他的父母还重要，你可以考虑与他断绝关系，记住，我说的是关系，是名义，是表示你们俩的关系的名义。因为一个把自己的幸福想的比自己父母还重要的男人，是不可靠的。但是，如果他的想法和行为首先是为自己的父母着想，但把你放比自己重要的其次地位上，那是极为可贵的。还有，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所以，你要做到始终如一，同时看他是不是能做到此，如能，这是个好男人。总而言之，你要向照顾你父母那样去照顾他父母，而且要做好长期做下去的打算，因为你是照顾一个或两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你一定要有长期艰苦生活，不被别人理解甚至误解的精神准备。你与刘兵，除了不在一起生活，其它一切都要象一家人一样，这对他父母的病有好处，当然，这对你有些难。”

    “哥，你说，我的命就这么苦吗？”我不由得打断了表哥的话、

    “你错了，‘不是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吗，如果你用几年的真心，换来一世的恒爱，谁敢说不是一件好事呢，可能是可遇不可求呢。从自私方面来想，你付出几年，可能换来终生的感恩，划得来！”表哥仍不看我，好象是自言自语。

    “如果换不来呢？”我不无担心地说。

    “至少你努力过，至少你的行为不会为别人所唾弃，至少你首先站在了道义的制高点上。从我们对刘兵的了解来看，至少你是值得一搏的。”表哥的眼已经眯成一条缝了，这几句说得很快。接着，没想到他话题一转，又让我有些泄气：“你父母的工作也得你自己来做，你千万不要与他们争吵，但要默默并坚定的坚持；从今往后，你得过几年艰苦的日子了，想哭的时候，在哥的面前哭，不要让别人看到你那怕是一滴的泪水，知道吗？”

    表哥的几句话，让我的心腾的一下热了起来，看着他的脸，我真想大声地告诉他：“哥，我听你的。”但表哥既看不到我的表情，也永远不会听见这内心的呐喊。

    第二天中午，我径直来到刘兵的家里，看到我的到来，刘兵的脸上露出了感激，我只是告诉他，从今往后，我在他家里照顾他的妈妈，他去医院照顾他爸爸，晚上他回来把我替回去。

    “那你的班怎么办？”已经瘦成刀条脸的刘兵一脸的疑惑。

    “工作已经辞了。”我说的轻描淡写。

    “什么！辞了，你爸妈同意吗？再说，为了我你值吗？你看我的家，已经不象个家了。”看得出，刘兵是真诚的。

    “我辞了工作只是每个月少挣几十块钱，可是你一个人照顾不了两个病人。”

    “家不像家，我们就把它过得象个家不就成了，你们单位最多也就派一个人照顾你爸，你妈怎么办呢？谁家也不愿意出这样的事，但是出了，就得面对不是？从明天起，白天你两头跑着，晚上，你回家把我替回去。”

    刘兵站在那，长长的吁着气，想说什么，低头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妈妈，又把话咽了下去。过了会儿，对我说：“我去单位一下，得借点钱。”

    刘兵走了，我把他妈妈推到院内，让她晒着太阳，我坐在小凳上，跟爸妈的对话又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

    “什么，辞工作，为什么，就为了刘兵吗？你知道为你找这个工作我们费了多大心吗？好好干几年，就可能转正啊，再说，你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妈妈一脸的惊讶。

    “妈，我这时离开他，不是让人瞧不起吗？再说，刘兵也不愿意出这样的事啊，我不帮他，谁帮他呢？”我按表哥说的，极和气的与妈妈解释。

    “闺女，咱们家世代没做过缺德的事，你这时离开小刘，是不应该，可这也是你一辈子事，工作可以不要，回来种地也饿不死了，你得想好了，你用什么名义去照顾他父母？”平时沉默寡言的父亲这时说了话。

    “你胡说，女儿不是你亲女儿啊！离开他姓刘的，我们就缺德了吗？”妈妈又对爸爸开了火。

    我走到爸爸跟前，小声说：

    “爸，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我走了。”

    “照顾好你自己，每天都回来一趟啊!”爸爸只对我说了这一句，便出去了。我走到妈妈跟前，抱住妈妈，对妈说：

    “他家离这也不远，我每天都会回来看你的，放心吧，你女儿不傻，更有爱心不是！”我想让妈妈心情好一点，便跟她开了个玩笑。

“回来住吧，你一个姑娘家，住在人家，算什么事啊，他家还只有一个孩子，要是有个姐或妹也好说。街坊邻居怎么说啊！”我知道，妈妈说的是实际问题，但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便劝妈说：

    “妈，我现在不能跟他结婚，但我也不能不去照看他父母，什么事都不能十会十美，别人愿怎么说随他们吧。”

    “非得去吗？”妈妈那慈祥的脸上流露出的是垦求的眼神。

    “妈，你说呢？”我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了一句。

    “唉，都是命啊!”妈妈一边叹着气，一边从衣兜里拿出一沓钱，递到我手上。

    “这是三千块钱，你拿去吧，咱家只有这些，原也是为你准备的。”

    我眼一湿，抱住妈，在她耳边轻声说：

    “妈，放在你这吧，我现在用不着。我走了啊!”

    放开妈妈，我拿起背包，走了，回身关门时，我无意间看到妈妈的眼上闪着泪花。

    “哦、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扭头一看，是刘兵的妈妈发出的声音，“阿姨，你想干什么？”我走到她跟前，她已经说不清话了，只能从嘴里发出“哦、哦、哦”的声音，但能听懂别人的的话，这是中风所留下的后遗症，这怎么办呢，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怎么照顾她呀，看着阿姨焦急的样子和不断发出的“哦、哦”声，我真是不知所措，只能不断的问，想要啥，有啥要求，但是，仍听不明白她的意思，这时，无意间看见，阿姨的裤子已经湿了一小片了，原来，她尿了，我急忙问，“是想上厕所吧。”看着她羞愧的样子，我急忙把她推到屋里，换上干净的内裤和裤子，在洗她的衣服时，我想，这样不行啊，我得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要不，她着急，受罪，我呢，受累。

    洗完衣服，我急忙找个电话厅，向表哥请教，表哥一听就笑了，“他能听懂你的话是吗？”“基本上能。”我肯定地说，“那好办，你们俩约定个暗号，比如伸出一个手指是小便，两个是大便，三个是喝水，或敲桌子或椅子一下是什么，两下是什么，不就行了吗。不过，不要一次就把所有的暗号都考虑到，那她记不住，就乱了。”“我明白了，挂了啊，我得回去了，不知她又会有什么事。”不等表哥说完，我便匆匆挂上了电话，回去了。

    阿姨正在掉眼泪，看见我回来了，转过脸去，向我露出一个勉强的笑脸，我不知道阿姨的眼泪是为自己的处境掉的，还是因为我出去不管她而掉的，但我已经管不了这些了，蹲下身，我对阿姨说：        

    “阿姨，你以后再有尿，就喊一声或敲一下椅子或伸出一个手指，记着要是喊的话，是短的声音啊啊，要是大便，就两下，听明白了吗？”阿姨看听了，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来，咱们试一下。”我蹲在她轮椅前，看着她。还甭说，她真听明白了，真的敲了下轮椅扶手，         

    “对了，就这样。”听着背后好象有动静，站起来一回头，刘兵站在我身后。泪水已经掉在他的脸颊，我装作没看见。只是问了句，“回来了，单位借给你钱了吗？”没等他回答，我接着说，“你回来了，体验一下怎样照看老年病人吧，我去烧点水”说完，我进了屋，烧上水，坐在小凳上，陷入了深思……。

锦瑟

感动！

锦瑟

我有一个表哥，忒远；我有一个表弟，还不如我懂事~

锦瑟

会苦尽甘来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