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除夕,拥有黑白电视机(更不用说彩色电视机了)这一物质奢侈品的家庭享受到另一种精神奢侈品:李谷一演唱的歌曲《乡恋》、王景愚表演的哑剧小品《吃鸡》等等——这就是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20多年来,春节联欢晚会在中国民众精神生活中如此重要,以至于我们根本无需论证这种重要性。如果说最初“没有春节便没有春节联欢晚会”,后来则逐渐发展为“没有春节联欢晚会便没有春节”。它成为一个晶体式的研究对象,可以折射出各种学科的视野。吕新雨通过对2002年春节联欢晚会的解读,认为它制造了“真实”的意识形态幻觉:一方面是商业利益与国家意识形态获得“双赢”,另一方面是大众共同参与的平民狂欢的乌托邦意识形态的破产。潘知常认为它与“威权型”的新意识形态有关,“以艺术性作为国家叙事的手段”:观众的“边骂边看”是由于它自身艺术性因素的存在;国家的“挨骂还办”则是由于它的作为国家叙事的载体的存在。3王列军则分析了春节联欢晚会常用的权力技术:“忆苦思甜”、“正反典型塑造”、“神圣形象和象征塑造”。三位学者都着重于对春节联欢晚会的批判,后两位试图回应“边骂边看”这一特殊现象,但潘知常解释为“艺术性因素的存在”,王列军则从“关系/事件的权力视角”分析,两者的解释恰巧构成冲突。
鉴于20余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已经长达100小时左右,相关文本更是无法穷尽,对它的研究并非一篇文章的篇幅所能容纳。本文将暂时搁置批判,从空间(“影像共同体”)和时间(“集体记忆”)两个角度分析春节联欢晚会的“召唤”机制,最后也试图分析近几年它在不同地区之间呈现出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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