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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幕的灰色是一个国家的围墙（组诗）
文/黑龙江 苦海
那天幕的灰色是一个国家的围墙
今天我站在堆满粉笔沫的山上
在灰色的天空上抒写诗篇
冬天，天空和大地上都是粉笔沫
阳光的黑板擦何时把它们擦亮
山上的雪在阴天像粉笔末
我一生的职业做过不称职的老师。
今天没有蓝宝石和金箔
只有叫卖的糖葫芦，大馇粥，咸鸭蛋
今天没有藏宝的土匪，只有一个猎人
有狗，有灯火，有眼前的小路
天空的星星今夜将带着逻辑零落到雪上
树木里的黑暗将像黑暗
如果你没有见过灰色
请在阴天陪我去看天空
如果你没有见过灰白色
请在没有阳光的日子和我来踏雪
我想拎起黄昏山谷亮起的一盏灯
去天空的灰暗中深处里寻找
我想牵着山谷下镇子里的一条狗
上山用铁链套住它
让它对着雪山小路上的脚印吠叫
让它呲牙狂吠，让它显示出它狗的野蛮
那天幕的灰色是一个国家的围墙
我有心歌唱明媚，但无法透视自己的胸椎。
外面的路程不像家里这么平静
只是回到家里
特想找一个人
倾述衷肠。
和她谈温暖的话
可我受了这荒凉的生命气息的影响。
在外面
我内心，被大自然
变得荒凉，可怕。
我想从山上回家后
找最亲爱的人谈心。
谈起心中和身体的火焰
谈起自然的变幻莫测。
有时有云，有时没有
有时下雪，有时晴天
有时有太阳，有时无太阳
有时有诗，有时无诗。
总想起外面人生的路程
不像在家里坐着那么平静。
我裸露的手掌需要暖意
那样的绿色春天都能消失
那样的鲜花夏天都能死亡
那样的果实秋天都能腐烂
季节流俗恶俗像女人的性格
冬天我起床爬到空旷的雪山上
直到目光垂钓大地上夕阳的光芒
人世间根本没有什么永恒吾爱
黑色永远在心中是黑色的池塘
夏天鲜花的美德到达不了流蜜的冬天
明年再盛开的氢化物毒死我的琵琶骨
山前农户家的炊烟冒出晨光的锦旗
松树胸前怀抱着我很少能捕捉到的鸽子
冬天我与红松树一起起床飞落在雪野上
乐山乐水，长途客车使通往远方的大路很空旷
下午有太阳像金锭沉甸甸垂落于山谷私处
天黑了，雪花的翅膀飞入我的被窝
冬天山上空旷，而世界也显得洁净，空旷
蓝天好像一列蓝色的高铁经过我眼前
冬天，我总是爬上雪山，把棉手套摘掉写诗
裸露的手掌需要至真至善的暖意，在春天之上。
我语无伦次，回到迷茫的市镇
边疆的冬天，谁告诉我大地上已经落雪
我觉得瓦蓝的天空在用度量衡把我度量
我觉得瓦蓝的天空填错了介词的位置
冬天的太阳依旧从夏天的天顶位置上俯瞰。
瓦蓝的雪地上又映出我的影子
一片树林在温暖的气候里从远方的大地爬出来
今天我给天空消磁，成为变奏的云朵
我的诗歌只是略输于当代的大地上的坎坷。
记得务必把今天的黑夜镶上弯弯的山路
天地寒冷，保持轻松的笑，我骑自行车押运
我想躲开挂着白幡的一棵棵山谷拗口的松树
一步步，把自己拧死在荒地里的那台拖拉机上。
大地洁白的皮囊，我看见死亡的时刻
一轮夕阳照耀着全世界对爱情变心的人
空旷的房屋里有鬼魂显灵，故乡受到惊吓没有
带着勤勉的敌人和毒药，我语无伦次，回到迷茫的市镇。
深秋，大地焚烧秸秆之歌
我喜欢和浓烟滚滚的风景在一起行走。
哪怕，只有一片秸秆的草灰飘落脚下
我也会回头看上一眼。拿笔记下。
我会捧起草灰打量一眼，会对它笑笑不说啥。
我喜欢看烟熏的太阳照在十月大地上。
它的境界高。把我的眉毛描得更黑。
而我只能低首行走于混沌的人间。
爱着世界上，清洁的事物，也想杀人或被杀。
我喜欢不安地瞭望我用来种菜的大地。
浓霾中，我打马而过硝烟弥漫的战场。
山谷里农民到处焚烧稻茬。烧我尸体。
我旋风般站起。流眼泪。呛鼻子。咳嗽。
我喜欢幻想人类将会怎样灭绝和死光。
大地鬼哭狼嚎。农人正在深秋焚烧稻茬秸秆。
大地爬着灰色大老鼠。开着老式蒸汽机车。
我的屁股在灰烬上坐久了，被列入阵亡者名单。
在林中与一个陌生女人相遇
穿过林中深秋拥抱的树木间的阳光远行
我喜欢偶然碰上的一个丰韵的中年女人
深秋的火想燃烧两个挽手并肩行走的陌生人
她走过我身边，我好像亲吻了这个女人。
我喜欢在深秋森林里的林荫小道上
与一个女人相遇，想收获爱情的硕果
她走过我的身边，瞥我一眼，我举足无措。
猫腻是有的，我沉醉于一个女人的臀部很久。
喜欢在深秋的森林中与一个女人相遇。
在深秋的森林中与一个女人擦肩而过。
如果避让得快，消失的快，还是逃跑的快。
我可以弯腰拾起一枚红叶。编造我有情人的谎言。
当我遇见一个女人，没有人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另一个男人是否会为这个女人而与我决斗
我是否会成为中国的普希金死在他枪口下
当我遇见一个美丽的、可以挽手散步的女人。
我爱着秋天林中阳光里一个偶遇的陌生女人。
旅行时，流浪时，自由时，我确信我会带走她。
但我如何借红叶飘飘，黄叶纷纷，布置专场舞会。
又如何在我回到城市的街道上时不得不把她割舍。
2015年2月15日于黑龙江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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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6-2-16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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