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东北虎 于 2016-3-20 14:04 编辑
我们是一个局的,分属不同的部门。后来机构合并。我们归到一个处室。因为工作关系,我们常有接触。也许是那个心结还在,我们除了工作从不别的。看似很疏远,可我们之间有个秘密。
----在我参加工作的第三个年头,一位热心大姨从中窜缀,把我们约到了一起。我从没经过这阵势,心里也没个谱儿,只觉得姑娘挺清秀的。当时我们拘谨得要命。我破天荒地有些语结,她推说有事就告辞了。我以为这事不成了,却听说姑娘有点意思,介绍人就为我们定下了再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头一次赴约,我就迟到了二十分钟,原因是电池电不足,关键时刻表针颤颤抖抖不走字了。她等待中似有不悦。我请她看了电影,昏暗中寻觅话题同她交流,她话很少但很注意倾听。电影散场时还握手道别,昏头昏脑却忘了约定下次见面的事,也没互相留下联系方式。回去后也不好意思说,甚至天真地认为介绍人还会安排我们的事儿。迟迟疑疑中几天就过去了。介绍人告诉我那事不成了,末了加一句,“你小子,太牛了!” 这事儿就翻篇,以后我们再朝面,就全当不认识。多少年过去,在一个大院里磕碰脑地,却天经地义般地擦肩而过。 可这一次单位会餐,我们不经意间围坐一桌儿。有人提意男女插花儿坐,她就被按被我身旁。我发现她竟有几分扭捏。四瓶剑南春全部开了盖。有人声称不醉不休,不喝就不够意思!领导是海量,别人就跟风。几回合下来,很多人脸上就象罩了大红布。几位女士招架不住,这个要茶水,那个要饮料。男人要面子,又透了好几杯。我觉得那酒几乎顶到嗓子眼了,可看人家还在往嘴里倒,也只好勉强举 杯。这时有人在下面捅了我一下。我一瞥,见坐在身边的她,手里拿着茶壶似要倒茶,却把壶盖掀开。我们对视一下,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偷偷把酒倒进去,我俩相视一笑。想不到我们有交流这样开始。在一轮轮拚酒中,我虽然酒量不佳,但有这水壶做后盾,倒也不输给他们。很快,有人顶不住了,连海量的领导舌头有些大了,我正正暗自得意时,有人发难了:“把茶壶拿过来,咱让服务员添点水……”一句话提醒了大伙儿。 “罚!加倍处罚!”大家都一起响应。那壶倒了满满一杯。加罚!白酒没了,就开两瓶碑酒,倒满八杯摆了一趟,逼我们统统喝了! “二位,给 大伙表演吧”?”“我来。一个人就包了!”看着她羞 红的脸,我举杯就一杯白酒干了,好热!端起啤酒再喝,连干两个倒觉得喉咙更畅通了,一杯杯就倒下去。她也开始端杯喝起来,我知道她是怕我一个吃不消,要与我分担,我也不好制止她,只一杯杯喝下去,转眼间杯子空了。有人不依不饶还想添酒,不是领导开恩, “差不多了。这几杯先寄着,一会儿再喝……”我们方得喘息机会,放下杯相视一笑,眼中自有几分朦胧,多了一丝亲近。 酒桌上无人主持大局,大伙各自攀谈起来。我的头有些晕,看着窗户发愣。 “你……不舒服吗?”她悄声问。 “哦……没有。”我故做轻松地笑了下。 “哎,问你点事儿。”她忽然有点淘气地笑。“啥事儿?”我也没在意。 “你过去相看过好多对象吧?”她掩着嘴,不使笑声溢出。我当下明白了她的意思,“没几个,算上你才仨儿,而且你就是第一个。”“哦?巧得很,我那也是第一回。”她几乎叫起来。“不过,你的嘴倒是挺严的,要不那帮家伙又当话把了。”她似乎对此很欣赏。“我想问你……”她的脸上通红,不知是羞涩还是酒晕。我有点心里打鼓,不知她会说什么。“当年,我真的很差劲么?”看来她对当年的事儿还真有点放不下。我如实把事情说了一遍,她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原来我都在等信儿,等待无望后…… ““我说么,两个晕头!”我们笑起来。 “命啊……”她忽而有一丝伤感。我的心也有些震颤,要不是阴差阳错,也许……我发现她今晚格外妩媚,似乎涂了唇红,头发也梳理的非常利索,她的颈很白晰,其实。她真的很有女人味…… 酒桌上有些涣散。有的去厕所,有的悄悄退场,有人招呼她顺道回去。她看了一下腕上的表:“天太晚了,我该走了。你也早点撤吧。”她拿起风衣穿在身上。我欠了下身子,头有些晕,脚有些飘,不想在她面前显出醉态,就说“我再坐一会儿,就走。今晚上有些失态,你别见怪……” “说啥呢?你能把那么多心里话对我说,我……挺高兴的。”她推了下椅背,向外走去。 我的目光随着她,出了大门。玻璃门外是闪耀的霓虹,飞驶的车辆,还有匆匆的行人。 多少年了过去,今天转瞬间就会成为昨天,今年也会在感叹中化做那年。在匆匆的岁月一路走去,我们留下了什么?我敲了敲被酒精搅晕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下。蓦然间,一个念头闪过,也许,我从来就没明白过…… |